靖元猜测:“凶手可能有两个人,让我想起张经的尸体,也是凶手并非同一人。”
仵作也认同她的话,“没错。除此之外,我们还在他身上发现满是突厥文字的书信。但是衙内没有懂突厥语的人士,要等鸿胪寺的译语人过来。”
“无需鸿胪寺,我会突厥语。”
靖元仔细读了文书,越看越吃惊,“这竟然是拿张经的口吻写给高昌国王的书信......”
这信是想告诉高昌国王,中原深深忌惮高昌国的所作所为,迟早要攻灭高昌国,不如借此通突厥,与突厥交好,共同对付大梁。
韩璿隔老远说:“我觉得这具尸体有些不同寻常。他的身形跟张经非常相似。”
“是啊。难道当晚张经在宴会之前被杀,后面是郭君羡代替张经出席?”
“在理。”
她忙问:“郭君羡的车在哪?”
“在后院。拉车的马不见踪影,独剩车在。我让坐骑牵了拉回来。”秦德昭说。
郭君羡的车里有长凳、小桌和柜子,里面的东西都被德昭翻过,没有发现异样。
检验完郭君羡的尸身,就去看谢林。
由于谢林家人忌讳尸体被人翻看,连连称仵作验尸是不敬先人,更是死也不让金吾卫碰触,所以靖元和秦宪就亲自上门问候。
谢林出身陈郡谢氏,在今世已没落,在大梁没什么名声。他洛阳北市附近,房舍普普通通,周遭邻居皆是平民百姓。谢家如今是不敢得罪金吾卫,看在金吾卫的面子上才让他们进门。
谢林的身体和头颅被谢家人拼齐,等找专门做白事的先生缝合便大功告成。
被谢家人拦着他们只能在远远的地方看一眼尸身,面容尚完好,脖颈处存在一道裂痕。靖元拿洛阳令印绶叫谢家的家奴闪开,那些人在洛阳地界也不敢得罪洛阳令,只好让路。
靖元翻动谢林的尸身,并掀开衣裳。
她说:“此人身高约莫七尺八,右臂和左侧肩颈略宽大,常年练箭?手心茧子挺多,但手背光滑,可见平时生活水平不错。”
谢家家奴点头:“是是是,我家郎主经常练射箭、投壶一类的。他平时很注重保养,就连洗脸的水也要山泉水。”
“想来他也是注重细节的人。”靖元又问:“你家主人是明经出身?”
“他是明法科出来的,饱读诗书,平时有空就读读典籍。”
靖元“哦”了一声。
从谢家出来,靖元整理了下思路。
断头尸体无疑都是当晚李晞的宾客,已确凿是的有高清、郭君羡、谢林。死法相同的还有魏王池附近发现的两具男尸,不出所料肯定是李晞的门人。
这场朝着宴会宾客的阴谋,毫无疑问始作俑者正是宴会主人李晞,从一开始就是李晞的阳谋。李晞在明,而他的利剑在阴,用着非常肮脏卑鄙的手段要除掉当晚在场的所有人。
回到洛阳县衙时,太阳照常升起。
“现下不知去向的仅有穆景平,说不定此案是穆景平犯下的。”韩璿说。
“是有可能。但那两具男尸,还得叫人辨认。”靖元沉思道:“我觉得眼下应该去李晞家拜访。”
秦宪犹疑,“去李晞家?那李晞如今被羽林亲军看守,非圣人旨意不得入内。擅自闯入恐怕性命难保。”
“无妨,有洛阳令印绶在,料他们也不敢为难我。”靖元握紧金印。
重返李晞宅,这一次多了无数羽林卫。而这些人都是赵歆的死士,唯赵歆马首是瞻。靖元独自一人靠洛阳令印进李晞宅。
她直奔关押李晞的房舍。
李晞被关押几日,衣食无缺,悠闲自在,甚至赵歆为了显示优待还让侍女留在他身边照顾起居,如果忽略羽林卫,那李晞家真可谓是一如往常。
关押李晞的房子很开阔,快入夏了,门窗大开。
“几日不见,李侍郎神采依旧。”
“安姑娘居然有空来看下官。”
李晞皮笑肉不笑,他满脸肥肉与憨厚差得老远,而是又贪又油腻。
“自然是为正事而来,李侍郎你杀害张经,又派手下杀害门人,究竟是为什么?”靖元严词质问。
李晞笑意阑珊,乍现凶戾之相,“你可不要乱说。我看在你是女流之辈才肯屈尊跟你说话,不然就是国夫人我也懒得搭理。哼!女人太强势迟早要被所有人嫌弃。”
“才说一句李侍郎你就恼了,这无疑是证实你为凶手。张经被你所杀然后让人伪装成被盗贼劫财而死,翻过院墙抛尸在水。我想那些门客并非不知张经被你所杀,而是装作不知罢了。你在三月二十一日戌时三刻宴席开始之前杀害张经,我想张经恐怕是知道你想挑起三国战争,所以被你灭口。但这么一做,留下无数祸患。于是找来身型相似的郭君羡假扮他,但你知道郭君羡终究不是张经,而且经此一举反而让他抓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