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还会回池家住吗?”沈欢妤望向他。
“大概是不会了。”池琰说这话时有些落寞,他继而说,“那天你也看见了,我一回去,池谨就在门口堵我,他说了几句无耻的话,我一时冲动和他动手。和他们一家子这样的关系,怎么会回去住。”
一家子……
可池谨不也和池琰一样是池家领养的孩子,难不成池家的人对池谨是偏心,对池琰确实利用么?沈欢妤一刻间也想不通,她的眼神看着池琰额前的伤疤,已经慢慢愈合。
池琰意识到身旁炽热的目光,朝她看过去:“我这个人很冲动,是吗?”
沈欢妤想他是误会了,她并不是去评判他的冲动,摇摇头说:“不是,是你心里肯定有非常在意的人,才会让你不顾一切,会让你来不及思考。”
话毕,池琰睨她的眼神变深,一时失语。
他的心口正在被一股暖流和春风席卷,缓慢轻盈地,甚至带着微甜。
池琰的思绪被拉得很长很远,都是在池家生活的记忆。
他记得第一次在池家和池谨打架,是因为池谨刚被池家领养回来不久,池谨在大人面前温顺乖巧,独独在他的面前露出真面目,池谨是个劣性的根本。
为了夺得池家夫妇的疼爱,池谨在背地欺负自己,这些他都忍了,他一开始就不想在池家惹事,不想惹养父母不高兴,毕竟他们警告他,若是不听话就将妹妹送走。
入了狼窝,那时候他没什么反抗的余地。
池谨欺负他越来越上头,却不见池琰有半点反应,也不吭声,觉得无聊透了。后来发现欺负池月,池琰的亲妹妹,他才会有反应。
池谨以此为乐,开始不断找池月的麻烦,为的就是激怒池琰,甚至是引他动手,池谨好在池家夫妇面前装无辜,把打架斗殴的错处全部都责怪在池琰身上。
池琰解释过,但没有用,池家夫妇本身就不喜欢池月,更加不会为池月主持公道。
自那以后,池琰也不想管池家夫妇怎么看待他,他只知道要护着池月,和池谨打架就成了常事。
池父从小指着他的鼻子骂他冲动、无情,白眼狼,以后不是个成大事的人,更承诺不会将池家的半分家产给他。
池母也哭着把始作俑者池谨护在怀里,骂池琰是白眼狼,说着后悔在国外就草草领养了他。
“到了。”
沈欢妤清甜的嗓音传入耳,池琰才回神。
她说:“到画室了,你要进去吗?”
“我就不进去了,”池琰脚步站住,却没有立马走。
“哦,你要去酒吧…”沈欢妤也不知道怎么的,可能是刚刚的话题没聊完?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她不是很想在这一刻跟他分开。
池琰听出她语气的稍稍失落,还有她充满心事流转的瞳孔,只觉得心脏狠狠被击中,莫名就有一种想要说出‘你如果不想让我去,我可以不去’的话。
但这种无厘头的话,在这种场合和关系中说出来,无疑是奇怪又冒犯。
池琰压了压嘴角:“今晚画室没有我的课,就得去酒吧唱歌赚猫粮钱。你快进去吧,”
沈欢妤点了点头,往里走:“拜拜。”
池琰见她拐进了大门,他才转身要离开。
“池琰!”
他回头看她在保卫处旁的大门前站着:“怎么了?”
“我突然想起来……放在你家冰箱里的小甜点还没吃。”沈欢妤漾笑说。
池琰愣神一秒:“那你明天再来,我给你买新的。”
沈欢妤故作失落:“不行啊,前几天我爸通知我明天去试参加宴会的礼服,没有时间。”
池琰:“那就随时,你想什么时候来都行,你不是有钥匙吗?”
是啊,她有钥匙……但这是他之前给方明柒的,她只是还没拿给方明柒。但他这么一说,是不是代表池琰要把钥匙交给她,而不用还给方明柒了?
——太好啦。
在画室待到了十点,沈欢妤今晚只画了几张速写,收拾画具的时候在速写本上翻到自己画的那个女人。
和沈致凭极为可能有瓜葛的女人。
沈欢妤盯着画面出了神,心情一下子重起来。她不知道怎么做,到底是直接告诉颜蓉,还是先去试探试探沈致凭?
万一事情只是个乌龙,他们又会不会怪她搅乱大人之间的事情?
毕竟这么久以来,颜蓉和沈致凭怎么看都不像是会包容她的样子。
真烦。
“欢妤你干啥呢?不回家吗?”王轶旦收拾着画具。
沈欢妤阖上本子,回神道:“刚要走,你不走吗?”
王轶旦淡淡道:“我今天估计又要在画室待到凌晨了,没事,反正我就住在画室的宿舍。”
沈欢妤知道他过不了多久就要联考了:“辛苦啦,我倒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