挪威的清冽海水是深深的蓝色,水面倒映着两侧巍然矗立的雪山以及一碧如洗的天空,与此同时一艘白色的轮渡缓缓划过,激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就这样,两个人来到了贝斯山脊的脚下。
“我其实一直很想来一趟北欧,这里好美,比我想象中的更美。”
黎玥俍走在前面,林斐跟在他后面,最最前面是一位当地的导游。
一路岩石丛生,步履维艰,全程靠脚腕出力,中间几处石块如刀刃一般的使她不得不把脚步慢下来,越往高处风越大,景也越广阔无垠,大约徒步七公里的时候,林斐终于看到了贝斯湖和延德湖的全景。
难以形容的美,他们像是镶嵌在山丛之中波光粼粼的绿色宝石,是点缀是衬托更是锦上添花,他们的蜿蜒好似女子的腰身一样妩媚多姿,让山不再只是山,山上的片片雪也不只是雪。
林斐被震撼在原地,她大口的呼吸着海拔高达两千米的氧气,她闭上眼感受周遭环绕的风,脚下所踩岩石的硬度与否,又睁开眼去俯瞰贝斯山脊。
她不爱拍照,就用眼睛去记一切她所想记住的,比如现在,最爱的男人就走在她身前,最想看的风景就在她眼前。
林斐展开双臂,叹谓自由的价值。
再往上走,山体变得更加陡峭,林斐几乎要手脚并用的贴紧石头才能缓缓往上升一点高度。黎玥俍不知是什么时候到的她身后,就那么默默地一直关切她的动作,时不时讲两句笑话逗得她笑的喘不上来气的时候又让她加油往上爬。
“到了吗?”
“马上。”他借助强大的臂力快速攀爬至林斐上方,率先一步到达最高顶的平台,然后立刻伸手向林斐,“最后一步了,来,蹬住这块基岩,抓住我的手。”
黎玥俍脸上的一珠汗顺着他的下颌滴在林斐的墨镜片上,林斐看着他认真又严肃的脸忍襟不住又笑起来,她蹬住他所说那块稍微突出岩层的石头,空出右手,一把握住他向她伸出的那只手。
男人稍一用力把她从陡坡中捞起来,“那么危险你还笑,”他不苟言笑的低头伸手擦掉林斐墨镜上的那滴汗,又把手放在林斐的脸上,用带茧的大拇指轻轻缓缓的摩挲她的耳朵,过后,只许州官放火的又去笑。
林斐伸手轻打一下他的侧腰,“你笑什么?”
“准你笑,不准我笑啊,”他牵着她的手往最佳观景点走,还是笑着说,“这么霸道。”
林斐顶嘴,“你才霸道。”
一行人还有一些徒步爱好者共站在一块巨大的圆石上,那像是冰川融化的产物。他们矗立在高耸的贝斯山脊之上,Gjende和Bessvatnet湖的美景一览无余,Bessvatnet具有其他湖泊典型的壮阔蓝色,而Gjende翡翠碧绿,他们被山脊隔开,又因为山脊相连。
每一座山都有自己的景,每一处景也都有自己的个性。此处山和别处山不同,此处水和别处不同,此处人也和别处的不同……
林斐想着想着就从背包里拿出了指南针,她对着太阳分辨东西。
黎玥俍问她在看什么,她说,“我在看中国在我的哪里。”她从东至此,在想现在的自己距离中国到底有多远。
“在哪里?”
“东南方。”她深深地看向远方。
黎玥俍状似无意的问她,“那我在你的哪个方向?”
林斐看他,而他却手揣兜的目视远方,她都没有再确认一眼指南针,直接回他,“东北方向。”
“对,我在你的东北方向。”
“你还记得一个地理知识点吗?”他说。
“什么?”
“太阳直射北半球,全球(除极昼极夜现象的外)日出东北,日落西北。”
他终于侧过身来看她,两人视线也对视上,他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了一块玉坠,还是那种个特别大的料子顶好的白种佛公,他说,“现在太阳就在北半球,此时此刻我站在的东北方向就是明天太阳升起的方向,所以拜托你林斐,你不仅要记住家的方向,还要记得我。”
她看着他的眼睛,深地像漩涡一样的要把她吸进去。
黎玥俍,你又要我怎样才能忘记你呢。
再下山的时候天色已暗,路还是一样的难走,黎玥俍不放心她,挑着夜灯干脆和她肩并肩走。
忽然间有人在喊“极光!”“是极光!!”。
林斐猛然抬头,果然天的北端出现了异样颜色。
她借着登山棍从碎石堆里站起来,黎玥俍挑着暖橙色的夜灯就站在她身侧。
“好美。”
八月份很少会有人在挪威见到极光,所以在场的以徒步为主要目的而见证极光的人都在欢呼雀跃的赞叹它的美。
像无数条飘逸的绿色绸丝带从远处向北方交织相融,像是类闪电的云有了颜色般地漂浮在天上,它瞬息万变,也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