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平日里都只穿宫衣,夫人给你做的好些个衣服你都没有机会穿,再过个一年半载,可就穿不下了!”
鱼幼便道:“在宫里当差就只能这样,改明儿我给母亲说一声,让她来年给我少做几身衣服。至于我那些小了的衣服,哪天你都整理出来,待我回了母亲,你们便把衣服分了,拿回家给家中姊妹去穿。”
三月忙道:“那怎么能行呢。”
鱼幼道:“那有何不可?反正我也穿不下,放着也只是蛀虫。”
三月便没再说什么,这时候,外面传来丫头的声音:“三月姐姐,给小姐的车备好了,赵妈妈和王妈妈也已收拾妥当。”
“知道了!”三月回了一声。
“赵妈妈和王妈妈也要一同前去?”鱼幼问道,她隐约记得陈嬷嬷之前教导礼仪的时候提到过一句,尚未出阁的女子夜晚出门,需得一两名家人陪同才可。
家人,在这里指的是家中仆人的意思。
相比历史上很多朝代,这里女子可以入宫为官,民风要开放许多,但跟现代还是不能相提并论,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大晚上独自乱跑,是会坏了名声的。
三月点点头,道:“小姐,不止她二人要去,我也是要跟着你一同前去的。而且,还要跟老爷跟夫人请示,他们同意了才能出去。”
鱼幼想了一下,点点头,顺从道:“那好,让人快去请示。”
三月道:“已经差人去了,等会儿消息就会来。”
鱼幼道:“那便等等!”
两人等了大约一刻钟,消息传来:老爷和夫人同意小姐外出。
鱼幼这才动身。
此时已至亥正,也就是晚上十点钟,对于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古人而言,已经很晚,路上基本上不见什么行人。
三月陪鱼幼坐在车内,两个妈妈跟着马车步行,除了平日里接送鱼幼的车夫,鱼母还另外安排两个保镖给她,一行七人,走在空旷少人的街上,显得很扎眼。
那“咯吱咯吱”的车轱辘声,一声声钻到耳朵里,存在感也比平日里强的多。
鱼幼:“……”
不该是这样啊!
鱼幼忍不住想,她本来是想偷偷地溜进库房,神不知鬼不觉地取点沉香木,现在倒好,兴师动众的,倒像是要昭告天下似的。
可话已经说出去,人已经在路上,接下来只能随机应变了……
心累!
“小姐,你脸色不太好?”三月在一旁关切道,“是不是瞌睡了?”
“是有一点。”说罢,鱼幼顺势侧身躺在软垫上假寐。
“那你睡吧,小姐。”三月说着,顺手抖开叠放在角落的一条狐皮毛毯,轻轻盖在鱼幼身上,然后便端坐在车内,专心守着鱼幼,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鱼幼,忠心极了!
隔着一层薄薄的眼皮,装睡的鱼幼能够感觉到三月的目光一直停留在自己身上。
鱼幼:这忠心,是甜蜜也是负担呐!
马车在鸿胪寺府衙外的老地方停下,鱼幼和三月下了车,除车夫外,余下六个人,以鱼幼打头,一齐走到鸿胪寺门口。
鸿胪寺的大门紧闭着,赵妈妈上前敲门。
一阵“咚咚咚”过后,看门人打着哈欠,一脸不爽的打开了边上的角门,看到门口的鱼幼,先是一愣。
鱼幼一年多来一直从这里进出,是以看门人认得她,也知道鱼幼有个做尚书的父亲,不可得罪,加之鱼幼今日打扮的犹如高山白雪般晶莹华贵,气度不凡,身边跟着四五个家人,更是犹如众星捧月,看门人不敢造次,只客气道:“是鱼女官啊,这已经放衙了,您怎么过来了?”
三月道:“我家小姐有东西落下,需要取一下。”
鱼幼点点头,客气道:“是的,是非常重要的东西,麻烦你开门让我们进去。”
看门人面露难色,道:“取东西可以,但按照咱们鸿胪寺的规定,您不能带这么多不相干的人进去。”
鸿胪寺有这规定?鱼幼眼睛一亮!
三月道:“我们都是小姐府上的家人,怎么算不相干的人呢?”
看门人道:“按照规定,不是在鸿胪寺当值的,都属于不相干的人。”
三月听了看门人的话,脸色不太好,想要争辩,却被鱼幼按下。
鱼幼正色道:“三月莫要再起争执,国有国法,我不能因为个人而坏了衙门的规矩,你们在外面等着吧,我取了东西就出来。”
“可是,小姐……”
“没什么可是的,衙门各所也都有人当值,且外面有你们守着,我没事的。”
三月无法,只得应下,道:“那好吧,小姐,一炷香的时间,你要是还不出来,我就带着人硬闯了,否则,你有闪失,老爷夫人会要了我们几个的命!”
“放心吧,一炷香时间,我肯定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