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还不商量一下,明天一到,你们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事实上,沈挽旭这话并非是危言耸听,在安安稳稳过去了四天之后,终于是收到了来自前方的最新讯息:不盈谷已做好了妥善准备,八重毒瘴恭候多时,按照行程,明天的午时三刻一到,便是大家接触第一重毒瘴的大好时候!
“不得不说,这消息来得甚是及时!”听罢这个消息,战恺是第一个做出表态的。
这是个极具反讽意味的表态,不只是他,大家听闻此事后,也都给不出什么好脸来……
蒋盛萱倒是无所谓:“怕什么,他不盈谷的毒物,莫非还能药倒了我药王庄的人!”说着就从袖中掏出一个黑釉小瓶来,作势要一人发一粒解毒良药,以备不时之需。
眼看大家人手一粒分到了良药,唯独是站在边上的连郁还是两手空空的,战恺便主动朝连郁招呼,让他赶快过来。
待连郁也走过来,手上也给分到了良药,这时,蒋盛耘才有条不紊的安抚大家道:“无需恐慌,那毒瘴纵使厉害,我等又岂是任人宰割之辈,若是可以在毒瘴侵害到我们之前就先下手为强,其实,未必我们就用得上这解毒丹药的……”
这话说得,是一如既往地发扬了蒋少庄主说话绝不显山露水的风格,保证让人人听了这话,云里雾里的,心里都能产生某些想当然的解读方式,然而,那也仅仅就是想当然,最终解释权,永远都紧紧抓在了蒋少庄主手里,任谁也撬不走。
战恺连郁自是不在乎区区人间毒物的,而他们心心念念的师父,还有被师父心心念念的尊上,自然,这二位才德兼备,也不会受那毒物的影响……那么,似乎接下来要经过毒瘴的事,并没有什么值得紧张的……
偏生这时,战恺瞧见蒋盛耘和沈挽旭似笑非笑的对视一眼,分明就是不怀好意,紧接着,唐钊钊的一句话,简直和他们不要太有默契:“是不是说,若我们提前应对,那么毒瘴之事根本不足为惧?”
“是啊!”沈挽旭认可了唐钊钊这话,却是略有些愁容的又说,“可问题就在于,我们该托付谁去办妥这事……等闲的身手,只怕是担当不起这个重任的……”说话间,沈挽旭的目光直接越过了众人,冷不丁的落在了商隽迟的身后,即是落到了谭夙的身上,“而且,我等身为名门正派的弟子,明知邪道妖人心存歹意,却在未曾坐实时便贸然出手,这事一旦传扬出去……”
听上去,人家所说的乃是身为名门正派应有的顾虑,但商隽迟怎会不知,人家这是想栽自家便宜兄长做事啊!
商隽迟在听懂这个意思后,噗嗤一声笑出来:“我们这些个人凑在一起,还不是为少门主你马首是瞻,若论实力,论人望,唯有少门主你最让人心服口服,若少门主金口一开,还有谁敢忤逆你的!”
“你当真这样想的?”商隽迟这话,沈挽旭听得挺受用的,想着他虽然没有眼光,但自己大人大量,不计前嫌,还是肯给他改过自新的机会的。
“岂止是我……”商隽迟大大方方的笑看一眼唐钊钊那边,“钊钊姐姐必定也是这样想的。”
“嗯……”唐钊钊一抬头,正好承接上沈挽旭火热的目光,唐钊钊下意识地点点头,接着就低下头不吭声了。
眼看人家如此捧场,商隽迟又道:“钊钊姐姐,若是少门主提议……”会是个怎样的提议,商隽迟暂且按下不表,只是笑问,“你不会拒绝的吧?”
唐钊钊虽是位英姿飒爽的侠女,却在此时被沈挽旭热烈的目光一再灼灼直视,不禁有些羞涩:“这个……”
沈挽旭心里打的主意并非是冲着她去的,见她犹犹豫豫,当即接过话来:“此事非同小可,我如何能让长歌山的师妹们赴险……”
人家是冲着谁来的,商隽迟最清楚不过,趁人家话还没说完,立马就情绪饱满的悲愤道:“哈哈……你舍不得钊钊姐姐赴险,就要栽我去吗?少门主,你好狠心啊!”
他这理解能力,简直是……哎,也难怪他要着了那邪道妖人的道了!沈挽旭哭笑不得的看看他:“隽迟师弟,你倒是自认有好本事,我们却不至于将这重任托付到你身上!”
战恺晾在一旁看了好久的戏,这时开始帮腔:“所以,沈少门主是打算亲自上阵?”
“都说了我等名门正派,不能贸然出手,你们枢机库弟子,怎么就是听不明白!”对上商隽迟时自己尽量好声好气,但别的什么人也来捣蛋,沈挽旭就没有好脾气了。
连郁拉住了要过去同人家“理论理论”的战恺,面带微笑的看看蒋盛耘,又看看沈挽旭:“少门主,有话直说,在场各位都是一路同甘共苦走过来的,无一人是不值得少门主信赖的。”
沈挽旭听闻这话,认真审视了众人一周,突然感叹道:“若是可以信赖,那么……”
商隽迟瞧见人家的目光最后死死抓着自家便宜兄长不放,好家伙,胆子够大的,自己这么极力“挽救”他,他还是要对自家便宜兄长“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