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大早,夏逐骁心情甚好,皆腊八的由头,提前放了朝,允众大臣们半日休沐。
他难得清闲,早早回到富宁殿中。
偏殿里,秋柔也已经打扮妥当,做好了要去献媚夏逐骁的心里准备。
“姑娘今天太漂亮啦!”夏柔围着她转,目不转睛,像是瞧什么稀奇宝贝。
秋柔捏她的脸蛋,“快停下,都把我给转晕了。”
铜镜中,秋柔看起来身姿纤瘦匀称,穿一身水蓝色丝绸长裙,仙气飘飘。
“不知道陛下会不会喜欢。”秋柔试着摆出一个讨好的笑脸,对着镜子练习。
“姑娘想通啦?要是能讨得陛下欢喜,封姑娘当个娘娘,咱们整个富宁殿都跟着沾光呢。”夏柔没心没肺地乐呵。
苏茹刚好进来,听到这话反驳道,“你傻不傻,姑娘要真有了位份,就要搬去后宫,不能在富宁殿住了。”
“啊。。。”夏柔呆愣一瞬,转头问道,“姑娘,你会带走我的罢。”
秋柔摸摸她的脑袋,她并不想成为夏逐骁的女人,更不想永困深宫,然此时此刻,她也只是顺着话说道,“带走,全都带走。”
“姑娘,桂公公来了,说陛下在正厅议事,要姑娘伺候茶水。”苏茹上下打量秋柔,满意地点点头,“怪不得姑娘今早要上妆打扮呢,原来是早有准备呀。”
秋柔一怔,没想到机会来的这么快,可是。。。
“正厅可冷得很,我再添一套厚衣裳罢。”
“别啊!”苏茹阻止,“现在这样多好看呢,添了袄子可就笨重了,反倒惹陛下不喜。左右姑娘是要煮水的,不会多冷。”
“你说的有理。那就这样罢,妆容还好吗?”
“美得很呢。”
桂忠权候在门外,见秋柔出来十分惊艳,“姑娘要早点作这般打扮,陛下怕是半刻都离不开姑娘了。”
秋柔尴尬地笑笑,不自然地扯了扯衣角,很是不习惯。
殿外风雪不停,秋柔被一阵寒风袭面,不敢跨步出去了。
正当她犹豫之际,夏柔跑了出来,手中抱着一件披风。
“姑娘,穿上披风再走。”
这披风样子普通,大小堪堪包裹住秋柔,并不算合身,是夏柔自己的衣裳。
“姑娘别嫌弃,这是我给自己做的过年新衣,还没穿过呢,是新的。”
秋柔忽而鼻酸,小心披上,“谢谢你夏柔,我肯定仔细保管,好好地给你还回来。”
桂忠权咂了咂嘴,“这倒是奴家考虑不周了,姑娘没有位份,吃穿用度也就没有月例,都是陛下赏了什么便用什么。如今看来,姑娘合该向陛下讨个名分了。”
夏柔不住地点头,苏茹疏远地站在一边,不咸不淡道,“有个位份确实要好些。”
富宁殿众人都笃定了秋柔,今日是为了要个位份,而特意打扮的。
去往正殿的路上,秋柔暗道,要让大家失望了。
正厅中,茶座旁装饰一架巨大屏风。
用小块琉璃拼画龙飞凤舞,色彩斑斓。
屏风后边,铜吊,炭盆,茶具已经摆好。
侍茶宫女在此煮茶,既不打扰,又可随时殿前伺候,十分便利。
桂忠权引秋柔进殿,悄声来到屏风后头。
秋柔脱掉披风,走上前去。
她揭开茶缸一看,又是滇绿。
怪道夏逐骁要叫她来侍茶。
也幸好是滇绿,要是旁的,秋柔恐怕应付不来。
滇绿是云州特产,浮梦园里就有一株茶树。
她年年采茶来煮,算是困在山庄之中,少有的野趣。
“请陛下三思啊。”
厅堂中人正在议事,秋柔一听便知,这是顾韶淮的声音。
顾韶淮位高权重,又一心辅佐夏逐骁,遂也得到重用,出现在此是意料之中的事。
“顾相,当日是你要朕当朝宣旨的,如今朕照做了,众大臣也并无反对,怎么你还是不乐意?”
“陛下,封异姓王,赐藩地,终究是埋下隐患。”
“怎么,顾相的意思是,怕你儿子造反?”
“属下万万不敢!”
是顾临曲的声音,秋柔很熟悉 。
顾韶淮不死心,“陛下,国之大计,乃千秋万代之事。藩王的子孙后代尝到好处,难免滋生狼子野心,他现在不会,可他的子子孙孙难保不会啊。”
铜吊中的水滚了,秋柔暖着手,心下揶揄。
“赐地封王,这可是光宗耀祖的大好事,想也想不来的。顾韶淮居然还百般推辞,看来他果真一心向着陛下,连自己儿子的前程都不顾。好像这夏逐骁才是他亲儿子似的。”
“顾相多虑了。”夏逐骁清了清嗓子,似笑非笑道,“再者说,弱肉强食,胜者为王,本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