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渔根本就不会害怕这些。
他不是为了争名逐利才生得那么聪明,所以他做任何事都不会计较得失。
所以根本不可能,畏首畏尾。
不会像她一样,既害怕失败,也害怕成功。
沈遥凌深深呼吸。
真不愧是老师。
她赶到魏渔的小园,园内却空无一人。
不应当,此时整个京城都在谈论“魏不厌”,魏渔那般不爱凑热闹的性子,定然不会在此时出门。
正疑惑,转头却碰上了郭典学。
“哎呀,沈三小姐,你也是来道喜的?”郭典学一脸的喜气洋洋,手里提着一大包生糕朝这边走来。
这种糕点是官员升迁时常常用来贺喜赠送的,味道虽然一般但价格便宜,胜在名字里带个“升”的音,寓意步步高升。
沈遥凌还在发愣,没反应过来,郭典学又道:“可惜这会儿魏渔不在,不能当面同他贺喜。”
“魏典学去了哪里?”沈遥凌有点慌。
“哎哟,原来你还不知道。”郭典学笑道,“陛下一早就遣派车舆将魏渔接进了宫中,还特地到太学来了一趟,要走了魏渔之前写下的所有文稿。魏渔恐怕日后要有大造化咯!”
“或许下回再见,就不能再称魏典学,而是魏大人了。”
沈遥凌咕咚咽了一口口水。
若真是如此。
真不知道魏典学是想哭还是想笑。
不过,沈遥凌反正是压不住心里的高兴,朝郭典学拜了拜。
“多谢典学!”
说完神色飞扬地跑上马车,回家等消息去了。
却不想,这一等就等到了傍晚。
宫中迟迟没有消息来,沈遥凌着急地走来走去。
休沐在家的沈大人被她晃得眼晕,嗔怪道:“莫要着急,出不了什么岔子的!”
“那可不一定。”沈遥凌越想越是害怕,“爹爹你不知道老师那个性子,极是简傲绝俗,万一惹恼陛下怎么办?”
沈世安摇摇头:“陛下是惜才,才会留他这么久,若真的觉得恼怒,早就将他赶出来了!”
沈遥凌仍是不放心,满面焦急。
沈世安看在眼中,颇有醋意。
转头碰
碰一旁的妻子,小声嘟囔道:“平日里我去上朝,乖囡在家,可曾这样盼着我不曾?”
沈夫人回想一番,颔首道:“十年前或许有过。”
沈大人嘴撅得老高。
他俩嘀嘀咕咕,沈遥凌自然也听到了。
她知道父亲心中在计较什么,跑过来坐好,轻柔蜜意地道。
“爹爹呀,老师这回能说服陛下真真是运气好。况且他只是一介布衣,俗话说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老师需要顾忌的东西哪里有爹爹这样多呢?爹爹能帮我去向陛下面奏,已经是尽全力了,现在结果也很好,应该开心才是嘛!我感谢老师,就跟感谢爹爹一样多呀!”
沈世安很快被哄得心平气顺,也忘了拈酸吃醋。
哼了两声,笑道:“倒也确实是少不了运气。平日里深居简出的宁珏公主,却恰巧就看见了那一篇文章,金口玉言自然引得全城轰动。你也放心,有公主力荐,陛下定然会更重视几l分。”
“嗯……”
沈遥凌心里微微晃动。
宁珏公主也参与其中,总觉得不似巧合。
但未及深思,沈夫人又好奇地同她询问起魏渔的事。
他的才华到底有几l斗,又是为何这般花费心思地帮一个学子。
沈遥凌隐去前世的事情,其余一一作答,沈夫人欣然地笑笑,说魏典学帮了这样大的一个忙,在京城又没有别的亲人,除夕时,应当请人到家中来过节才是。
沈遥凌喜出望外,连连点头:“好啊好啊!”
这样一来,也就不用担心,整个京城最热闹的时候,老师会一个人孤孤单单了。
说着话,都快到了宫门下钥的时辰。
家丁终于喘着气跑来回禀,说,宫中终于有了动静。
只不过,并非只是放人回家那么简单。
沈遥凌跟着父亲去了宫门。
宫门大开,沈大人瞥了一眼道旁停着的一辆马车,笑容越发笃定。
点了点那个方向,同女儿道:“那是礼部的人。”
如今已经休朝,礼部的人出现在此,自然是临时召来办事。
沈遥凌心跳越发快,强忍笑意点点头。
随着父亲一路往前走,却是畅通无阻。
除了他们,还有旁人也陆陆续续赶来观礼。
观阅陛下点官之礼。
到了颇为熟悉的白玉石阶前,周围已有许多人候着。
翘首以盼地等着看这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