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芪把贺绪闻赶出房间,拉着尤母认认真真坐下来聊了一阵子。
“您没有发现,那个男人对你产生的只有恶劣的影响吗?”尤芪说。
尤母嗫嚅半天,所有的话都化为了一声叹息,“话不是这样说的,他再怎么不是也是我的丈夫,是你爸呀,一家人,哪里能分得那么清。”
“他打你的时候有顾念着我们是一家人吗?更何况,这么多年来,他好吃懒做,只知道吃喝嫖赌,除了管你伸手要钱还做过什么?”尤芪努力克制自己的生气,保持着理智与尤母对话。
“可......我年纪都这么大了,要是还跟你爸离婚,指不定被别人编排成什么样。还有......你爸那个人,要是我敢说离婚,非要做出些什么不理智的事情来。”
这里的年长女性就是这样,尤母是,施清怡也是如此,影响其对一件事情的决策的原因,排在首位的一定是别人的眼光。
可,不在意不相干的人的眼光又如何呢?
尤芪敏锐捕捉到尤母态度的松动,心中一下子有了决断。
“知道了,但我还是觉得,不管遇到任何事情,都应该把对自己好放在首位。答应我,以后就算我或是那个老头不见了,你都不要太过于难过,你自己的日子过好了才是最重要的。”
尤母慌了,拉着尤芪的手紧张问道,“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你为什么会不见?遇到什么事情了快跟我说,是不是缺钱,我这里有的,你要多少?”
面对一位母亲殷切的双眼,尤芪的心一下子就软了,她拍拍尤母的肩膀,“没事,我只是举一个例子而已。我的公司马上要在Q市开业了,到时候我大概不能经常回来了。”
尤母这才放下心来,面上带着骄傲,“这是好事,我的女儿就是有本事!妈为你骄傲!放心吧,我会照顾好自己的。现在烧烤店一切都好,我也只需要收钱,不累的。”
两人走到客厅,贺绪闻还在全神贯注地注意着房间内的动静,一看到他俩,冷不丁被吓了一跳,尤母笑笑,“你们要在家里吃晚饭吗?你爸去喝喜酒了,晚上不回家。”
既然臭老头不在,尤芪便爽快答应了。
尤母的手艺很好,做的也全都是尤芪爱吃的菜,又因为没有尤父这个万人嫌在一旁,一顿饭吃得宾主尽欢,三人又聊了许久,主要是尤芪和贺绪闻两人配合着给尤母洗脑,让她多多爱护自己。
不得不说,贺绪闻真是一个很好的帮手,尤芪一个眼神,他就能知道他的意思,用着他惯常用的那种混不吝的口吻,一边逗得尤母哈哈大笑,一边又让尤母接受了他们的观点。
尤芪忍不住偷偷给贺绪闻比了个赞。
天色渐晚,两人起身告辞,虽然尤母极力挽留他们住在家里,但尤芪果断拒绝了。
她并不与贺绪闻睡在一个房间这件事她可不想让尤母知道,徒增她的担心。
尤母家在老小区,贺绪闻的车停在楼道不远的一个公共车位里,这还是他绕了好几圈才终于捡到的漏。
其实尤芪也想过给尤母换个房子,毕竟这里的小区老久人又多又杂,邻里之间隔三差五就因为一点小事在业主群里引起争吵,实在不是什么住人的好地方,但一想到会让尤父沾光,尤芪便打消了念头。
所以这回,她一定要尽快把尤父赶走!
尤母把两人送到小区门口,这才依依不舍地往回走,小区门口很多车胡乱停放,贺绪闻开了好久依旧在这一片打转,尤芪无聊,随意往窗外看了一眼,恰好看到喝得醉醺醺的尤父往小区里走去。
为了防止这段时间尤父再次家暴尤母,尤芪让贺绪闻停车,自己则下车准备威胁他一番。
哪知那个醉汉走得倒是很快,尤芪下个车的功夫,已经不知道走到哪儿去了。
尤芪只得往回走,一直走到家门口仍旧没见到尤父的踪迹,她正想打电话询问尤母,却听到家里传来了一阵锅碗瓢盆落地的声音。
他又开始借酒装疯了?
尤芪想不了太多,拿出钥匙开了大门,只见尤父仗着身高的优势伸着一只手掐住尤母的脖子,另一只手拿着他从婚宴上顺回来的酒瓶子,高举着准备砸过去。他的表情狰狞,脸颊因为醉酒红红的,活像是书中画着的恶鬼的模样。
“你干什么?”尤芪扬声。
尤父被这突如其来的叫声吓了一跳,手一滑,手里的酒瓶一下子落了地,伴随着一阵酒香,玻璃碎了一地,尤母穿着一条碎花长裙,被飞溅的玻璃渣子划破了小腿,腿上开始流出深深浅浅的血痕来。
她的眼睛蓄满了泪水,原本满是绝望的脸在看到尤芪后又是吃惊又是害怕,“琪琪,你怎么回来了?”
尤父心疼一瓶好久就这么报废了,但看到尤芪后,表情又好转了些,“哟,豪门少奶奶回来了?刚好,你妈这个抠门精不肯给我钱,你钱多,拿一些给你爸我花花吧,最近手头紧。”
尤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