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过门的妻子,也是杭州府人,与你同名同姓,姓李,名玉舒,你说,是不是很巧?”
谢临垂眸,晃了晃手中的信,声音轻飘飘的,“只是,按照她父亲的说法,此时此刻,不出意外的话她应该在杭州李府待嫁。”
李玉舒被他这样半压着靠在门框上,忍了半天。
听到他这一连串的质疑,显然早已知晓答案,此时在这儿装模作样不过是想看她出丑的样子罢了。
她懒得再编什么拙劣的谎言,反正每次她撒谎都会被这人一眼识破,翻了个白眼,坦然承认:“对,你猜的没错!我本来是应该在杭州准备嫁人。不过你也说了,那是不出意外的情况。”
最后几个字被她咬得格外重。
她双手一滩,“而很不巧,出现了意外。”
“所以,是什么?”
“意外就是,我天性古怪,不愿随便嫁一个从未见过的男子。我的夫君,可以什么都没有,但必须有我的喜欢。”
谢临气极反笑,“你就逃婚了?”
李玉舒:“对。”
“东南西北四个方向,你怎么又歪打正着,往京城跑?这么多地儿,偏又跑到我这来了?”谢临嘲她:“还是说,这是你李大小姐作风前卫,对夫君提前考察来了?”
之前不管她怎么闹怎么折腾,谢临都是一副当玩笑的样子,不曾认真。
可如今,乍一看他面如寒霜的脸色,李玉舒立马懂了他那冷面修罗的外号真不是白来的。
不行,隔太近了。不管是他的气息还是威压,好像都在成倍放大。
李玉舒吞了吞口水,用力推了他肩膀一把,结果却像推铜墙铁壁一样,纹丝不动。
“你干嘛啊,说话这么凶!”
“我还想问你干嘛呢,”见她真有些被吓到,谢临直起身,暂时放过她,“你抛出的?怎么跑的?又是怎么来的京城?”
“......一个一个来,你审犯人啊,再说,问题太多太长我也记不住。”
“怎么逃的?”
“躲在家里的商船里偷偷出的杭州。”
还行,不算太离谱。
谢临松了口气,“一路坐到北京?下船怎么没被发现?”
“嗯,中途下了,后面被抢劫了,路上碰到好心人,跟着他一块来的。”
谢临狐疑地眯起眼,“好心人?”
“就......沈玠。”
这俩字一出,面前男人脸色立马晴转阴。
他这下眼睛里是真要喷出火了,“你一个清白姑娘,跟着一个壮年男子走了一路,李玉舒,你脑子被驴踢了还是被马踹了?”
最后一句话声音大得能惊起外面的麻雀。
本来就只是勉强压着性子在解释,一听他话语里的鄙薄和对沈玠的怀疑,她再难忍下去,猛地一推,从他手臂下钻了出去。
“谢临,你别太过分!沈玠是我朋友,我俩是君子之交。再说,你要是觉得我这样有损名节,退婚好啦?”她胸脯起伏不定,声音都高了好几度,“别以为我忘了第一天你在茶楼说的话!”
“李玉舒,行,你有种,”他冷冷觑她一眼,讽刺道:“你想退婚,你做得了主吗?”
谢临扬了扬手上的信,“你爹可是在信里为你辛辛苦苦粉饰太平,盼望这事能成呢。你若跟你爹没什么深仇大恨,也倒是抽人告诉他一声。”
“免得人女儿跑了,为了她的名节,还没发光明正大找人,只能偷偷增派商船南来北往的打听,头发都不知道为你愁白几根。”
*
“玉舒,你这是做什么?”
玉京看着李玉舒在屋里翻箱倒柜那劲,像是要把屋子里的东西锤烂一样。
“走人!谢临这个挨千刀的赶我走,我若再多留一刻,背地里就要被人讥笑掉大牙!”
说完,李玉舒又以砸屋子的气势收拾包裹,噔噔噔的没个完。
她回头,撞见角落里一脸茫然的女孩,良心后知后觉又开始出现,一边费劲的往包袱里塞衣服,一边给她解释前因后果。
“哇,”玉京猛地一拍手,双手合十一副梦幻的样子,“难怪,我就说世子对你那么好,原来你们是“姻缘天定、冤家变爱侣”的话本情节。”
“玉京!”她要气死了,“谁跟他是爱侣啊!什么天定姻缘,就是个老得可以进棺材的一个荒唐承诺罢了。再说,谢临给的玉佩信物我都卖了。”
“卖、了?”
清冷的男声隔着一道木门突然传入,惊得屋内二人僵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