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冯崇最年长,众人不约而同看向他。
思忖片刻,他忽地神色一变扫视一圈问:“虞兄弟,萧翎小师妹去哪儿了?”
虞子珩低头看了看掌心,回道:“阿翎体质与常人不同,普天之下的毒一般奈何不了她,应是趁机逃出去了。”
“哦,是吗?”冯崇闻言呵呵地笑起来,“那便不打紧,小师妹既然逃出去了,定会设法搬救兵来,大家都稍安勿躁,耐心等待援兵。”
南月离忽地眼睛一亮,扯住虞子珩的胳膊,兴奋地问:“姐姐是去地宫搬救兵了吗?那阿月是不是很快就可以见到大哥的大哥了?”
忽闻地宫二字常父蹭地就站了起来,常家五个弟子也退居他身后。
常父看了眼虞子珩,又看南月离,哼道:“我说碧水清江怎么会养出如此没规矩的臭小子,原来是地宫的人,真是想不到哇,瀚海第一大宗竟然和地宫同流合污!”
云起便恼了,起身怒道:“还请常掌门稍稍注意一些言辞,地宫早就被我太师姑引入了正途,这一年来四处锄奸扶危,便是名门正派也不过如此了,何来的同流合污一说?”
一道被抓来另外三个弟子也起身附和。
“我小师弟说的对!”
“地宫今非昔比,常掌门莫要有偏见!”
“就是,同流合污?我们可不敢当!”
冯崇也彻底冷了脸,撇着嘴嫌弃地看了眼常父,心道:活了这么一把岁数,还不如几个十几二十岁的孩子通透,丢人现眼!
常父张了张口,却没吐出任何反驳的话来。
地宫易主,洗心革面是众所周知的事,但确有一些名门正派瞧不上那群乌合之众,常家便是其一,可他万万没想到收服地宫的竟会是碧水清江的人。
见他一脸不屑一顾,云起嘲讽道:“既然常掌门如此高风亮节,待我太师姑带着地宫的兄弟打进来时,您可千万别忘了这一身铮铮铁骨!”
言外之意便是千万别接受人家的援手,免得损了常家尊贵的格调。
常父被噎青了脸,长袖一甩哼道:“我常某便是一辈子都被困在这里,也绝不需要地宫之人来搭救。”
语毕转过身去坐下,再一次尝试着调动内力,却还是毫无起色,不禁后悔方才逞口舌,把话说的太满。
南月离看了眼背对着他们端坐着的常父,小声问:“那位大叔怎么又生气了?小时候娘亲说过,经常生气会得病的,人活着一定要每天都开开心心的,就像阿月这样!”
他仰着脸,笑容灿烂天真,犹如一朵盛放的小太阳。
那确实是母亲时常会说的话,虞子珩摸着他的头笑:“阿月说的对,我们不跟旁人一般见识。”
常父才缓和下来的脸色再次被气黑了,对大徒弟使了个眼色,徒弟会意又去摆弄门上的铁链,可任凭他使出吃奶的力气,脸憋得跟猪肝一个颜色,那铁链好端端地挂着。
南月里挠着脸,两道秀气的眉毛拧着,上下左右看了几圈,忽地激动道:“大哥大哥,阿月想起来了!”
然后指着同铁链较劲的常氏子弟,毫不留情面地嘲笑道:“大哥,他好笨哦,阿月用两根手指都可以把那铁链捏碎!”
那弟子嚯地回头,面容因过度使劲还扭曲着,对上虞子珩疏冷的眉眼,道嘴边的话又咕咚咽了回去,只在心底不服气地翻白眼,毛没长齐的小屁孩儿,天下间的牛都被你吹死了!
云起笑着逗他,“阿月,你果真这般厉害?”
南月离得意地昂着下巴,“那当然咯,以前这里也关着好些人,阿月觉得可怜,就弄断铁链把他们都放了,可是被爹和梦岛主发现,又把他们都关了回去,爹说他们都是坏人!”
云起惊讶道:“你来过这里?”
南月离道:“对呀,来过好多次呢,爹和梦岛主是好朋友,梦岛主经常请我们过来做客。”
一众人脸色大变,尤其是常父,试剑大会上这傻子分明说父母族人都被人杀了,还不由分说冲上台将常平打伤,怎么这会儿又跑出个“爹”来,甚至扯上了什么梦……
“梦岛主?梦无常?莫非这里竟是无回岛?”
南月离想了想,点头道:“对对对,阿月记起来了,爹说过这里叫无回岛。”
常父闻言迅速命几个徒弟将常平扶起来退去一边,警惕地看着南月离等人,但这牢房里总共就一丈见方的位置,即便背脊贴上了墙,也没能退开多远。
“又是地宫又是无回岛,冯堂主,这下你该如何解释?”俨然一副认定碧水清江脱不了干系的样子。
冯崇道:“常掌门且稍安勿躁,我想这里头定是有什么误会。”说完他转向虞子珩问道:“虞兄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虞子珩自己也不知其中缘由,那日将阿月救下,关于鬼面人他却什么也不记得了,“阿月,大哥问你,你说的‘爹’是不是那日在迷雾鬼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