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萧翎的手骤然僵在半空中,眉毛也拧成了波浪,袭鹤龄笑起来,“你这丫头,莫不是吓傻了?你抱着的不就是你阿姐么?她怎么就不能再送你一把剑了?”
哭声戛然而止。
闻晚歌猛地转向袭鹤龄,改抱住萧翎的胳膊,通红着眼睛却神色郑重地道:“她,她当然是我阿姐!”
声音有些嗡却不失响亮,且异常急切,生怕别人窥探出了什么破绽。
袭鹤龄不知其中玄机,被闻晚歌这么一吼,很是莫名其妙,挠了挠脑袋讪笑道:“我也没说不是啊?”
怎么一下子这么凶?
闻晚歌却低了头把萧翎的胳膊抱的更紧了。
萧翎叹了口气,安抚性地拍了拍闻晚歌的手,视线扫视一圈,问道:“你们都没事吧?”
袭鹤龄摇摇头。
沈思贤感激地看向虞子珩,“还好有虞公子,无碍。”
然而后者全然不搭理他,黝黑的眸子一瞬不错地看着萧翎,关切道:“怎么回来了?”
萧翎无奈地撇了撇嘴,“调虎离山的计划被识破了呗,眼看都出林子了,那鬼面人一声哨子就把所有猴子都叫走了,我只好赶回来。”
说到这里她沉了眉,若有所思道:“萦州一战也不过才十来天,我见他武功又精进了不少,一套又一套的剑法连我都看不出路数,这个秦逍遥真是越来越让人好奇了,也不知道我那师父查出些什么没有,算了,稍后再议,黑猴子鼻子灵敏的紧,一会儿该追过来了……”
似要印证她的话,远处已经有了声响,众人立刻进入警戒状态。
就听“咻”的一声,一柄三尺长剑破空而来,虞子珩眯了眯眼,绕过萧翎和闻晚歌,举刀将剑荡开,鬼面人随后出现,接回在空中翻转着的剑随即又飘进了雾中。
哨声传来刀剑纷纷出鞘。
然而却不见别的动静,除了愈来愈急促的笛音,周围诡异地安静极了。
“阿姐,那些畜生都被你杀了?”闻晚歌小声问。
萧翎困惑地摇头,“即便是择君也只能伤其皮毛,那这个玩意儿根本杀不死。”
鬼面人此刻也是错愕不已,手中的短笛吹的更急了,以致他竟丝毫未能察觉自己背后何时出现了两个白须老者。
鬼面下一双眼睛瞳孔急缩,显然吃惊不小,左侧那位先前打过照面,碧水清江第十一任宗主曲修竹,右侧的那位未曾见过但也大致能猜出来,必是一剑山庄开派祖师徐同风。
想不到竟能在这种地方遇见这两尊大佛,吹了这么久的笛子都不见影,那群畜生莫不是被他二人控住了?
思及此处鬼面人毫不迟疑展开双臂如同鬼魅般飘走,可惜曲修竹和徐同风早看穿了他的意图,几乎是同时挥掌。
两道掌力叠加在一起犹如狂风过境,山林被吹的簇簇响。
气浪绕着鬼面人极速流转,身体被困在一道看不见也摸不着的铜墙铁壁之中,逃无可逃,避无可避,任他如何挣扎都无济于事,只能像一个断了线的风筝一般坠向地面。
接着冰冷的剑刃便抵上了脖子,剑是他方才掉落的,抬眼往上看去,执剑的紫衫少年狭长的眸子冷冽地看着他。
鬼面人的目光在袭鹤龄脸上停留了片刻,偏头闷咳了几声。
袭鹤龄突然就恍惚起来,不知为何,四目相对那一瞬,他心底竟涌上了一股难以言明的古怪感觉。
其余人的注意力却不在鬼面人身上,伸长了脖子往他摔过来的方向张望,不多时,从暗处的浓雾里缓步走出两位老者,虽都穿着粗布衣衫,却掩不住那一身的仙风道骨。
闻晚歌不禁轻喃了句,“我是不是看到活神仙了?”
萧翎扯了扯唇角,收剑回鞘,“我说那些大猴子怎么没动静了,原来是师父和徐前辈到了。”
除了虞子珩仍淡定如常外,闻晚歌、袭鹤龄、沈思贤不约而同地看向萧翎,满眼都是惊讶。
萧翎笑道:“我来跟你们介绍一下,我师父,碧水清江第十一任宗主曲修竹老前辈,一剑山庄开派祖师爷徐同风老前辈。”
闻言三人的眼睛一个比一个瞪的大。
几天前得知这二位武学宗师尚在人世时,沈思贤就想着今生若有缘得见便死也无憾了,没想到这就遇见了,一时激动得不知当如何是好,一侧的闻晚歌、施完礼他才回过神,忙整了整衣衫,庄重地作了个揖,“晚辈流云剑派沈思贤,见过两位前辈。”
徐同风点点头笑道:“流云剑派最讲究德行,都说门内的弟子个个气质不凡,今日一见,甚好,甚好啊!”
沈思贤又惶恐地拜了拜。
寒暄完,大家这才把焦点重新拉回至鬼面人身上。
萧翎道:“是该让大家看看你的真面目了。”
鬼面人闻言,眼底略微闪过一丝慌张,撑在地上的手倏地握成了拳。
虞子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