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快醒醒,咱们到了!”
云疏雪倏地睁开眼睛,脸上还挂着淡淡红晕,水润眼眸转了转,发现马车里除了她,并没有别人。
丫鬟小婵举着车帘站在车门外,一脸担忧地看过来:“姑娘这是……又梦魇了吗?”
云疏雪双眼迷茫,抬手蹭了蹭脸颊,沾到一些湿意,想起在梦中因何而哭,忙用帕子遮住脸。
很是懊恼地哼唧一声,挡不住红晕在脸上散开后,又蔓延到耳垂。
后悔不该看从表姐那儿借来的画册,害她大白天在马车里就梦见和哥哥……
云疏雪在马车里别扭了好一会儿,扭头透过车窗往外看,红霞映照下的云府,巍峨气派,到底是京都府尹的宅邸,比宁州的云家老宅阔气多了。
“姑娘,你看那边……”
云疏雪顺着小婵的视线朝远处街角那边望去,有挂着云府灯笼的马车正往她们这边行来。
“明知姑娘与郑国公世子有婚约,夫人还故意隐瞒今日国公府宴请之事,又只带三姑娘去赴宴,也不知安的什么心。”小婵低声忿忿道。
也是这个原因,云疏雪才有机会出府去和赵羿喝茶。
“周、周叔,我们从后门进去。”云疏雪一脸淡然放下车帘。
车夫应了一声,挥鞭赶着马车朝云府后门绕过去。
云疏雪与郑国公世子的婚约,是双方母亲有孕时便定下的。若非老国公去世,她三年前就嫁为人妇了。
如今国公府孝期满了八月有余,再过半载,云疏雪就二十了,云家与郑国公府闭口不提这桩婚事。
便是云府举家迁入京都至今,郑国公世子也未曾在云疏雪跟前露过面。
前几日,兵部侍郎带儿子来云府赴宴,父亲独独让云疏雪一人到前院去拜见,还让她带侍郎的儿子参观自家花园。
那人长得獐头鼠目便罢了,举止轻佻、言语放浪,还直言云家有意撮合他们二人。
“姑娘,用不用奴婢将您这边的处境,跟公子那边说一下?”瞧出云疏雪犯愁,小婵悄声问了句。
云疏雪眸色微动,沉默片刻,问:“哥、哥哥那边,最近有问起过我吗?”
看出云疏雪眼中的期待,小婵心有不忍,但也不能骗她,摇了摇头,找补道:“兴许是京都最近发生的案子太多,等忙过这一阵,公子定然会来见您的。”
云疏雪神色黯淡下来,口吻严肃道:“小婵,虽然是哥哥让你到我身边来的,但你既然跟了我,若不能事事以我为先,我也是不要你的。”
小婵俯身说道:“奴婢明白,没有姑娘的吩咐,奴婢绝不会在公子面前乱说话。”
云疏雪摆弄着手里的帕子,淡淡道:“虽然不同父不同母,可他说了只把我当妹妹,既如此,往后我嫁人,他娶妻,都是迟早的事。”
“至于我嫁谁,不该由父亲和姜氏决定,便是哥哥也不能干预。”
小婵深深看了云疏雪一眼,说道:“姑娘这么好,日后定然能嫁得如意郎君的。”
从马车上下来,云疏雪蓦地回头,看了眼长街的拐角处。
小婵也往那边望了一眼,什么都没瞧见,疑惑道:“姑娘,怎么了?”
云疏雪长睫垂下,摇摇头,往府里去了。
街道拐角背后,马蹄声“哒哒”响着,身着赤红色飞鱼服的男人掉转马头,迎着漫天落霞,与云府背道而驰。
云府内,鹭兰院
姜氏和云疏白刚进院子,便见下人们全都站在屋外,时不时有瓷器摔碎的声音从书房里传出来,便叫了吴管家到跟前问话:“出什么事儿了?”
不等吴管家说什么,云疏白一脸担忧地问:“是不是今日我们没带云疏雪一同去郑国公府,她来爹爹跟前告状了?”
姜氏心中也有此担忧,询问的眼神看向吴管家,吴管家皱着眉摇了摇脑袋,哭丧着脸说道:“出大事儿了!”
他伸长脖子往书房那边瞧了眼,压低声音继续说:“早上老爷照常到京都府去处理公务,遇上锦衣卫的人去查调案卷。”
“虽说锦衣卫的人轻易招惹不得,可老爷是京都府尹,与锦衣卫有公事上的往来也正常,只是怎么也没想到,如今陛下跟前的红人、锦衣卫北镇抚司的镇抚使,竟会是那个人!”
姜氏张嘴要问是何人,见云疏白还杵在边上,说道:“再过几日就是郑国公夫人的生辰,难得她今日愿意同你多说几句话,你可想好了到时候要送她什么生辰礼物?”
云疏白眉头拧起,抓着姜氏的胳膊撒娇道:“母亲既然提起这件事,想必心中已经替女儿拿好主意了吧?”
姜氏盈盈笑着:“东西是备下了,不过也不能白给你。”
云疏白小嘴嘟起:“母亲又想让女儿做什么?”
“我要你亲手绣两幅扇面给我。”
“啊?”云疏白向来觉得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