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禁足,天青果然半步都不曾跨过门槛,且房门紧闭,成天关在屋内。
禁足的第三天,天霁已经坐立不安,担心他在里头会不会饿得昏过去?这几天炎璃送去的餐食,他一口都没动过。
虽说他力量强大,但如今力量已被封印,也不知能不能挨饿。
她又暗暗懊恼:天青与君烁一般大,小孩子发发脾气也属正常,我这么罚他,会不会太狠心了点?
其实她从头至尾都没有生他的气,她只是不安,唯恐天青的身份被暴露。在他化作人形之前,凭借花瓣上显现的神印,她就已确认他是‘神使’。
祖父曾将‘神使’的诞生和经历一五一十说与她,并交代——承天族乃天相司禄的后代,不仅要维持天地五行平衡,更要守护‘神使’。
长生大帝受上一代‘神使’残余的怨恨影响,心生邪念。好在他尚存理智,秉着苍生为重的神职,施法湮灭魂体,将力量化作五行盘交给弟子天相司禄,叮嘱其继续尽职护佑天地四方。
这些年,天青安安分分地与她在天行山生活。他十分乖巧,她说什么,他便依什么,她一度认为心邪与这个孩子毫无关系。
直到他因为一株长寿花将君烁给打得鼻青脸肿,要不是炎璃出手制止,保不齐会闹成什么样子。
太素已是令仙族谈之色变的邪魔之力,倘若天青一怒之下没能控制住这股力量,导致体内封印被破,重创了君烁,继而被仙庭察觉,后果不堪设想。
她生怕他怒火攻心,诱发心邪,这才故作生气,要他明白事情的严重性,往后莫要这等冲动。
哪曾想一向听话的天青,这次犟得似头驴,偏不肯低头认错!
*
天霁正犹豫要不要先去看看他的情况,炎璃恰巧回来。
她刚刚穿过院子大门,天霁赶忙就问:“他吃了吗?”
炎璃无奈地摇头,走过来,坐在她对面:“昨天的仙果原原本本地放在地上,他才与太子斗气,仙庭的果子断不会吃的,我全拿给了祠堂外玩耍的孩子们。今天换成石娘做的梅花糕,我也与他说了,他没有应答。我又在屋外等了半晌,也不见他开门出来取。”
天霁沉吟:“该不会真的饿得昏过去了吧?”
炎璃见她担忧,便道:“既然那么担心,不如去看看呗。”
又见她皱眉迟疑,炎璃失笑道:“他是个孩子,君主又不是孩子,却还与他犟起劲来。等他当真昏过去,君主又该心疼自责。”
天霁确实心疼,最后还是去了……
来到天青门口,敲门果然不见回应。她便威胁:“你不开门,往后我再不来这儿找你。”
话音刚落,门就被打开。
见他只是脸色看着有些憔悴,一副没睡好的样子,她暗暗松口气。
“你这会儿倒是听话,让你待在屋子,你就哪儿都不去。门也不出,东西也不吃。”因他不顾自己的身子,她语气难免严厉。
天青走回屋,坐下来,一声不吭。
天霁走过去,提一把凳子,坐在他面前。他小小眉头皱得紧,直接别开脸,就不看她。
瞧他还在耍性子,她哭笑不得:“你把仙庭的太子给揍掉了一颗牙,脸也肿成个包子样,你还觉得委屈?”
天青低下头,嘟囔道:“长寿花是你喜欢的花,他摘了就是大错,该打,你不该罚我。”
竟是因为我?天霁这才明白他出手的理由。
她再装不出严厉的样子,学着他,撅嘴嘟囔:“要说委屈,我也十分委屈。”
天青看向她,不解:“你有什么委屈?”
天霁道:“你明知我错识了你的性别,却还一直默认不说,将我蒙在鼓里,我不委屈?”
天青抿了抿嘴,低声道出缘由:“因为你喜欢女孩,我才不开口说话。”
他所思所想,居然都将她的喜好放在首位……
天霁心里酸涩,暗暗一叹,抓着他胳膊,一把将他给拽入怀里。
靠在她怀里,他半点没反抗,任她用手指轻轻梳理自己的头发。心里着然委屈,因为她已经好几天没给自己梳发了。
天霁一边帮他打理头发,一边与他耐心说理:“虽说君烁有错在先,不该摘长寿花,但你本可言语训斥。即便心里恼火,揍一拳便止,无需为他大动肝火。”
天青绷着唇,未应。
她捧着他的脸,关切地说:“他是太子,我并非气你打他,我是担心仙帝拿你是问,你有理也变得无理,我如何保你?”
天青看着她,眼里尽是不服气。
天霁自然知道他怎么想的,骤然沉声:“你的力量不许让别人察觉,无论如何都不准解开封印!要是不答应,我立刻将你送走,再不管你。”
一听这话,天青立马慌了,急忙抓着她的手腕:“我听你的,以后都听你的!我不打他,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