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魔宫,十璟因元神虚耗,需闭关固元一段时日,遂将魔域事务暂且交由适瑜打理。
闭关之前,他丢下一句:“允你想清楚该如何受罚。”便叫适瑜战战兢兢,夜不能寐。
二十日后,十璟出关,即刻差侍从将适瑜传来。
适瑜此时正在将军府上和定常胜饮酒,二人谈论与仙庭和谈之事。
定常胜带兵征战多年,与各路妖怪打斗不下百回,也与天兵有过几次激烈交锋。他固然认定,魔域的安稳是靠一兵一卒打出来的,唯有壮大魔族,精练兵将,方能震慑四方。
是以,他始终认为和谈经不起时间考验,到头来还不如拳头有效。
但他毕竟只是个将臣,心里有再多异议,最终也得听魔君的意思。
遂问:“大王的和谈之意很强烈?”
适瑜点点头:“此步他非走不可。”
定常胜握了握手中酒杯,仰头将酒一饮而下,再将杯子重重放在桌上。
他心里忍着一股气:“只要力量够强,我军定然威震八方,何须大王放低身段去和谈?”
“放低身段?”适瑜一边添酒,一边笑道:“那你是没看见他在仙庭将仙帝怼得哑口无言的样子。”
“哦?”定常胜刀眉一扬,来了兴致:“仙帝莫非惧怕大王?”
适瑜道:“倒不是惧怕,只不过大王不仅是身份还是修为,皆能压他们一筹。况且仙庭也有和谈之意,大王何须放低身段?其实你不懂大王的心思呐.....”
他故意停顿,端起酒杯,细细呷赏。
“大王的心思?”定常胜满头雾水,忽想到什么,大手激动地一拍桌,震得杯中的酒都洒出来几滴:“大王是打算明面上和谈,实则让仙庭放松警惕,然后来个突袭?直捣仙庭?”
适瑜差些要喷出酒来,他这话跟自己先前的言论一样,还被师父严声训了一顿。
他将灼喉的烈酒咽下,缓过两口气,才道:“你就是个莽夫,整日只知打打杀杀!大王若想攻打仙庭,还需左弯右绕地耍恁些心计?你就不能转个弯,比如....他许是为了情啊爱啊之类的?”
定常胜沉思半晌,恍然大悟地睁大了眼:“大王看中了女仙官?!”
适瑜:“我还以为你当真长了颗榆木脑袋,现在可算想明白了吧!”
定常胜凑过去,两眼闪着兴奋的光:“哪位女仙?”
适瑜卖个关子:“你也认识,且十分熟悉。”
将军细想自己认识的女仙倒是有几个,但说到十分熟悉.....脑中陡然闪过一张冷若冰霜的脸,惊得他抽了一口冷气。
他眼睛顿时瞪似铜铃,愣是不敢相信,张口数次,也没将那名字说出来。
适瑜瞧他瞠目结舌的模样,打趣道:“别再乱猜了,就是你脑中想到的那个人。”
定常胜再度失声。
他曾经在战场上被沐南心打过两回,回回的伤都疼得他煎熬大半个月才见好。一想到大王居然钟情她,又禁不住倒抽一口冷气。
他喉头艰难地滚动数番,这才找回声音:“大王不过上任数月,几时与她互生情愫?”
“此言差矣……”适瑜思及这事,颇为头疼:“他们并非互生情愫,是大王有情,那人无情呐!”
定常胜拍案而起:“大王看上她便是她的福气,她纵然官再大,身份也不如大王尊贵,居然敢对大王无情?”
适瑜赶忙将他扯下来,严声正色地说:“即便你因为往日与她多有交手而对她心怀不满,从今往后也必须纠正这些念头。不但不可在任何人面前说她的不是,更要对她满意得不得了!”
“呵!”定常胜甩开他的手,不屑地哼道:“一个降魔官,我凭甚么要对她满意?”
适瑜抬手遮在自己嘴边,低声提醒:“她将来会成为魔后,你说该不该对她满意?”
定常胜端杯的手顿时发软,酒都撒出大半:“魔后?大……大王要娶她?!”
适瑜捋捋胡须,笑道:“你这番抗拒的样子要是被大王看见,恐怕要你没日没夜抄写一个月的君臣道。”
定常胜脑子里一团浆糊,还在发蒙中。哪里敢相信君主不但对沐南心情有独钟,还要封她为魔后……
往后她要是惦记昔日仇怨,就能以魔后的身份堂而皇之地教训他们,大家打不还手,不得被扒下一层皮来!
定常胜开始想象将来的悲惨生活,心中一沉,只觉阴云罩顶,不见天光。
他提起酒盅,咕噜咕噜地大口喝起来。
适瑜好笑地看着他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正要拿下他手中的酒盅,劝几句。
恰巧侍从前来带话,与二人行了礼,请适瑜:“大王要军师速速过去。”
适瑜看见他进来的刹那,便如临大敌一般变了脸色:“大王出关了?”
侍从点头:“大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