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澈本以为出了什么要紧的事,松了口气:“惜错姑姑曾说过各宫各司支纳繁琐,账簿难免有些小纰漏,大差不差就成,不必着急。”
“不是这样的娘娘……”刘颜之欲言又止,生怕人多口杂只好附到盛澈耳边。
盛澈听后神色一滞,转身回殿:“先不去找陛下了。”
正尘不知发生了何事,忙跟着往回走。
……
“二十七万两银子对不上?”正尘大惊道:“我的个乖乖,这窟窿也太大了吧。”
因着颜之只会对账,并不晓得其中蹊跷,所以盛澈将惜错姑姑也请了来。
“姑姑,这些账目明面上看着打理的严丝合缝没少一两银子,但幸好颜之提前问了内务府总管去年户部给的例银,陛下初登大宝,前两年自然要多消耗些,所以户部光是去年就拨了一百一十万两银子给后宫。”
惜错已将殿门紧闭,此时殿内只有他们四人,说话也方便些:“娘娘的意思是超了二十七万两?”
“不,是多了二十七万两。”盛澈道:“用了八十三万两,却还是报的一百一十万两。”
惜错迟疑一瞬,大呼不好:“娘娘,年末的清岁已过,户部那边前几日才将国库清查过,恐怕已经登记造册了,这私扣国库用度是重罪。”
盛澈有些不解,“那户部明明看的到内务府上呈的账簿,白纸黑字省下了二十七万两,为何不要回去或者充作下一年的用度,却还是准批了?”
惜错担忧的直叹气:“恐怕是户部知道如今是娘娘掌管后宫,想要巴结您,所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想将这二十七万两献给娘娘。”
盛澈气得站了起来:“当真是可笑,我没拿这些银子啊!”
正尘一听这话,似乎想到了什么,拔腿往装珍宝的库房里跑,剩下三人面面相觑。
好大一会儿功夫正尘火急火燎的赶了回来,手里攥着几张银票。
“娘娘,他们这是想栽赃我们!”他呼哧带喘的,一手撑着膝盖说道。
盛澈上前将他手里的东西拿过,一张一张的展开看:“二十七,不多不少,这银票哪里来的?”
“年末各宫和各家皇亲都来给娘娘送节礼,多的数不清,我就没仔细查看直接堆在了库房,这几张银票藏在了一个不起眼的和田玉瓶里。”正尘道。
惜错眉头紧锁:“这些银票无人发现还好,若是一但有心之人想拿此事做文章,只要一封参奏,前朝便都会知晓,那娘娘的名声……”
盛澈沉默片刻,看看桌上的账簿又看看手里的银票,冷笑一声:“贤妃当真是好手段,晓得我对账目一窍不通只是要走个过场,只要接了这些账簿就会入圈套,如今人赃俱获,我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惜错道:“贤妃行此一招,定然会有后手,若娘娘受贿一事被文武百官知晓,即使陛下出面力保娘娘,娘娘也再无可能坐上后位了。”
“她不就是打的这个算盘吗,”盛澈这才将一切理顺:“前些日子我给她要账簿,她推三阻四的说是要帮我先打理一番,其实一直在拖时间,拖到户部清岁,又料到户部想要奉承我,便顺水推舟的将银票送来,恐怕过不了多久,这件事就会被捅出来,看来我又给陛下惹麻烦了。”
当不当皇后盛澈并无所谓,但这口气当真是咽不下啊!
刘颜之听的眼圈都红了:“就没什么法子补救吗,我爹从前也克扣些衙门的碎银子,只要将账面做平就行的。”
惜错为难道:“才人说的是个法子,户部既然想巴结娘娘,那但凡娘娘说送去的账目有误,再将新账送过去便能了事,可二十七万两的账目太难做平了,即使才人和奴婢一起,至少也要半月以上,况且我们还是熟悉后宫事务的人,别的人……就更无从下手了。”
“如今除了你们,我也不放心其他人来做账,内务府的人我一个都信不过,不过,这招可以一试。”盛澈看着这一桌子的账簿:“贤妃刚将账簿送来,必然不会立刻找人上奏,如此一来实在太过刻意,少说也要等三五天,将她的关系撇清。”
正尘立时想到:“让春满公公也来如何,他定然比一般人厉害得多,而且也算是自己人。”
“你让大总管三五日的不去勤政殿伺候,闷在我宫里做假账?这可能吗?”
正尘唉声叹气:“那可怎么办,早知道这样我平日里就多学点了。”
盛澈无奈的拍拍他的脑袋:“书到用时方恨少了吧,不过你也确实不是个读书的料……”
她说着,忽然灵光一闪:“宫里的人,熟知宫内事务又可靠,还得会做账,我想到了一人!”
“什么人啊?”正尘眼睛都亮了。
盛澈笑道:“我怎么没想到他哪,以他的本事这些账还不是小菜一碟。”
正尘好奇的都跳脚了,“究竟是谁啊,娘娘快说呀!”
盛澈勾勾手指要正尘过来,耳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