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满赶忙道:“回禀陛下,御饲园早已在扩建,想来不出半月便可完工。”
“半月……”赵倾城坐在龙椅上掐算着时日有些来不及:“,让工部多调配些人手,十日之内完工。”
春满垂首笑道:“陛下这份宠爱当真是独一份的呐,皇贵妃娘娘到时自然十分的欣喜。”
赵倾城轻抿唇角:“近些日子她受了不少的委屈,朕一时半刻的还不能帮她出气,只好在旁的地方先补偿些了。”
“娘娘到时自会理解陛下的。”春满虽不知发生何事,却晓得陛下极其用心,这世上有哪个女子不盼着这份圣宠,该当知足了。
春满退下之后崔明逸便带着近日枢密院的折子进了殿,所禀之事不外乎是近日弹劾王骞邕与顾牧和的折子,这王骞邕迟迟不肯发兵也算有些笔诛墨伐的由头,可参奏顾牧和的折子却是声讨他与骑羽族交战久攻不下,实在是辜负了圣心一片的说辞,
若论站着说话不腰疼这一茬,有些个酸腐文臣诚是当仁不让,归根究底,文臣一党是唯崔明逸马首是瞻的。
崔明逸将折子呈上,又妥帖的告知陛下他定当竭尽全力解决此事。
他此行不外乎是在提醒赵倾城,如今边境战乱,只有他才是陛下真正的助力,也只有他能压得住那些个文臣的参奏,保得如今朝纲稳固。
真是越发的自恃功高了。
待崔明逸告退,凌与枫便从屏风后转了出来。
“陛下,他方才话里话外皆在提崔芸惜的后位,如今倒不是先帝在位之时一再叫嚣外戚不得干政的景象了。”
赵倾城今日穿着墨色金线绣龙衮服,周身透着冷滞,眸色阴翳的斜椅在龙座上:“当年父皇在位时顾家确实外戚势大,崔明逸为外祖父一手提挈的学生,众臣上奏弹劾之时明哲保身便罢了,他却为了讨好父皇生生踩了顾家一脚,带领一众文臣上奏舅舅功高震主,舅舅才不得不常年戍守边疆那苦寒之地。如今换做他崔家门第煊赫,这老东西倒不晓得什么是外戚干政了。”
“崔明逸近些年广收天下门客,真以为陛下看不出他的谋划,如今急急献上地舆图,倒是暴露了自己。”凌与枫道。
赵倾城将手上的奏章扔到角落:“就他那些个伎俩当真以为可以要挟于朕,想让崔芸惜坐上后位,简直是痴心妄想。”
凌与枫却提议道:“如今战事焦灼,不如先许给崔芸惜后位,让崔明逸那边放松警惕,到顾将军收了骑羽族再废掉崔芸惜也不迟。”
“绝对不行。”赵倾城想都没想即刻回绝。
崔芸惜绝不可染指后位,澈儿也绝不能当继后。
“可是陛下……”凌与枫不知赵倾城的盘算,本想再劝解一番,却只听上首稳稳道。
“朕的元皇后只能是澈儿。”
凌与枫忍不住挑挑眉梢,瞧着交泰殿那位近些日子的行径,总觉得陛下有点一厢情愿的意思。
不过可惜了,她遇见的是赵倾城,有些个手掌心终究是翻不出的。
转而,赵倾城又道:“朕答应她的,都要一一兑现,等收服骑羽族,有些人就不必再留着了。”
如今礼部尚书文君谦左侍郎祁英,兵部有吕靖,工部由都统府直接管辖,吏部右侍郎孙仲早在孙昭仪将盛澈推下水之时便连坐废掉了,户部郑经年如今是个中立的,既不帮崔明逸,又因痛失独子之事对建承王恨之入骨,如此盘算下来,六部除了刑部还未根除崔明逸和建承王的党羽,其他的近乎已为赵倾城所用。
而且凌与枫不得不承认,陛下登基才满一年,能如此迅速的扩张势力,盛澈确实在其中有意无意的助了他一臂之力,毕竟郑经年的独子是她杀的,吕靖和崔云斌争夺兵部尚书之位时,也是她嫁祸的崔云斌谋害皇亲国戚,更别提她落水歪打正着将孙昭仪一家拉下马,本来顺利统管吏部即将上任尚书之职的孙仲如今连降三级,去当了江城太守。
如此说来,她也并非只会闯祸。
想来陛下早就有了谋划,迟早要除了崔明逸这个吃里扒外的祸害,凌与枫转而道:“王骞邕那边正备下一万大军整装待发,想来已经得了建承王的令。”
“一万?”赵倾城好看的桃花眼抬了抬:“他以为在打发谁哪。”
“王骞邕密奏说江南近日匪患猖獗,百姓怨声载道,他还需留下足够人手予以镇压。”凌与枫禀报道。
“江南匪患猖獗?”赵倾城气得磨了磨后槽牙:“他仗着山高帝远的还真敢信口开河,既想讨好朕又怕得罪建承王,出个一万的兵就准备了事,痴心妄想!”
既然建承王已松口,那飞龙大营出多少兵力还不是王骞邕那老狐狸自己说了算,赵倾城还算了解赵胤封,他虽狼子野心,却还晓得自己是皇族血脉,危及东元根基之事,他不会做。
“听说王骞邕老来得子,前几年还在京城的府中大办了满月宴?”赵倾城捻着手上的墨玉扳指幽幽道。
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