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在腰上的手扯了下来:“这便是不妥。”
“可我确实腰疼。”盛澈实心实意的回答,这会儿子她的腰像是挨了好几闷棍一般,灌铅一样的僵。
惜错无奈的摇摇头,隐晦提点:“为何会腰疼,奴才猜得到旁人自然也猜得出,娘娘这小小动作落在有心之人眼里被编排一番,那便是妇德有失。更何况娘娘如今是六宫之首,众人表率,万不可如此的任性妄为。”
盛澈的云淡风轻瞬间僵在了脸上,隐隐打量四周,果然见几个奴婢正低着头窃窃私语。
想着如今身处何地,她忍不住叹了口气,只好挺挺后背,才不疾不徐的小步子走了进去。
整顿晚膳她一语不发食不知味,直到赵倾城察觉到了什么才挥退众人,抓着她的手温声询问。
“怎么,不合胃口?那我命御膳房重新去做。”
“不必了,挺好的。”盛澈拿玉箸戳着碗里的饭。
见她答得心不在焉,赵倾城忍不住得把人从椅子上捞进怀里:“那我喂你,这些天消瘦了许多,都快抱不住了。”
见他没个正经,盛澈也忍不住本性:“怎么,嫌我硌手了?那我确实不如德妃丰腴,更不比崔贵嫔柔弱无骨,要不你召她们来陪你用膳。”
“正尘与你说了什么?”赵倾城蹙了蹙眉宇:“别听那小子瞎说,我这些日子安分守己,从未去过后宫。”
盛澈愣了一瞬,茫然的看向他:“我从昨夜回宫至今还未见过正尘。”
忽然,她似是明白了过来,想来正尘应是和赵倾城说过了什么,以至于眼前这个血气方刚的年轻帝王才会如此的委曲求全守身如玉。
都送到手上了,不逗一逗岂不可惜。
“如此说来,我离宫的这些日子,你倒是清心寡欲了。”
赵倾城连忙点头:“你且放心,我晓得你的癖好。”
我的癖好?我什么癖好,正尘这是对着他胡说八道了什么东西。
“那好,既然你如此听话,那这几日便别来交泰殿了。”盛澈得寸进尺道。
“你这是何意?”赵倾城放在她腰间的手徒然收紧:“我都吃素这么些日子了,你还忍心让我独守空房?”
“我这不是硌手嘛,等我把自己养肥一些再来找你。”说着,她便要走。
哪知人压根挪不动地,整个被他死死的箍在了怀里:“我那些话只是心疼你,前些日子好不容易把你养胖了些,去一趟两淮便又消瘦成如此,若你不喜我这么说,我便不再提了。”
盛澈瞧了一眼桌上的菜肴:“所以你今儿才会如此投喂,恨不得我把桌子都吃了。”
心思被戳穿,赵倾城凑近了些,仔细瞧着她的面庞:“你似是不喜欢今日的菜色,那明日改成淮扬菜如何?”
“我不是不喜欢这些菜色,是不喜欢这些个规矩。”盛澈叹了口气。
这月余虽在外面风餐露宿刀光剑影,却也是逍遥自在,想打便打去留随心,喝个酒吃个饭都比在宫里畅快。用不着因着旁人眼光装腔作势,更用不着在喜欢的人在眼前还要守着规矩端着样子。
想来若是在送青山,她与赵倾城也用不着说些贴己话还要把众人给支开。
她本就是一只肆意驰骋在天际的苍鹰,可见识过辽阔又再一次回到金丝笼中,难免会落寞。
“我腰疼,但我还得端的跟没事人一样来陪你用膳,揉都不能揉。”盛澈实在是委屈,却也不愿把委屈挑明,毕竟挑明了,在这循规蹈矩的皇宫里也改变不了什么。
赵倾城沉默了几息,盯着她清澈见底无遮无拦的眸子许久,才堪堪挤出一丝笑容:“原来是因为这些才没有胃口的,那我亲自给你揉,旁人便不敢说什么了。”
“那我方才与你商量的事?”
“何事?”
“这几日先让我歇歇,你就别宿在交泰殿了。”
“我揉的力道如何?”
“你听到我说的没?”
“不然明日吃川蜀菜吧。”
“赵倾城!”
……
等把人哄好送走,赵倾城立刻变了脸色,不消一盏茶的功夫,凌与枫便被唤去了勤政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