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清殿里盛澈闷头吃喝,赵倾城挥退众人,亲自给她布了几箸菜,不动声色的问道。
“听闻你今日来勤政殿用膳很是主动。”
盛澈夹到嘴边的珍珠丸子咕噜噜的从玉箸上掉进了碗里,才不得不抬头讪讪一笑:“你不是喜欢我陪着你用膳吗?”
赵倾城拂袖把碗里的珍珠丸子夹起递到她嘴边:“喜欢倒是喜欢,却觉得澈儿这次并非真心想来。”
“我是真心的,万分真心。”盛澈把那丸子囫囵个的吞下,觉得不够,还特意给赵倾城夹了一块炸酥酪作为回礼。
赵倾城蹙着眉心:“难道你不是因为刘才人和桑燃郡主吵了起了,才来我这儿避难的吗?”
说着,放下手里的玉箸,对着自己面前的瓷碗叹了一口气:“还有,澈儿,我不喜甜食。”
盛澈愣了一瞬,眼睁睁的看着本就没用多少午膳的赵倾城默默起身,去了主殿。
午膳用的不欢而散,盛澈提起自己的裙摆迈出殿门迎头碰上了候在一旁的春满。
“陛下不喜欢酥酪你们还让御膳房做,害得我夹错了哄都没办法哄。”
春满垂首道:“娘娘前些日子曾说过一次这酥酪好吃,陛下便记在心上了,那娘娘可曾记得陛下爱吃什么?”
这话说的轻飘飘的,却是实打实的埋怨。
春满自小跟在赵倾城身边,自然晓得他的喜好。
平日里东宫出来的妃子送个点心都懂得避开甜食,这贵妃娘娘与陛下一同用膳了多日,却愣是没看出来陛下筷子爱往哪里夹,又从不动什么菜。
这是妃嫔的大忌,却在贵妃娘娘那成了理所当然,春满替陛下委屈,自然要旁敲侧击的提点一番。
盛澈一时没了言语,有些尴尬的摆弄着发冠上的珠子,闷头往外走了两步,又折回来悄悄问春满。
“……那个,那陛下平日里喜欢吃什么?”
……
入夜,赵倾城批完奏章,按着有些发涩的眼睛闭目养神一番,平常伺候的春满从殿外风尘仆仆的回来,手上提了个烧着炭火的小炉子,炉子上煨着个白瓷盅,看着不大,却还隐隐冒着烟火。
“陛下,您没用晚膳,这有盅汤,您要不尝尝?”
春满笑容满面的把那小炉子提在手上,万分的小心。
赵倾城倚着后座缓缓睁开眼睛:“朕没胃口,贵妃娘娘从勤政殿离开后去了哪里?”
春满回道:“娘娘整个下午都在御湖钓青鱼,还说湖里青鱼不够肥。”
“许是小宝爱吃青鱼,她向来对小宝上心,让御饲园派人去御湖里养些青鱼。”
赵倾城叹了口气,没有再言语,也没提要用夜宵的事。
春满忍着笑,在一旁提醒:“青鱼肥大,娘娘的小龟应该是吃不下的。”
说着,又把手里的小炉子往前递了递:“陛下没得胃口,想来这青鱼做的酒酿鱼丸今儿也是吃不下了,只是可惜了娘娘亲自下厨……”
“你说什么?”
春满赶紧把小炉子递上去,又小心的端下那个白瓷盅:“陛下,是贵妃娘娘亲手做的,奴才在旁边看着,亲手钓的鱼,亲自煨的汤,交泰殿的小厨房弄得人仰马翻的,娘娘还说她只会这么一道酒酿鱼丸,让陛下尝尝合不合口味。”
丸子虽然是元星打的,但其余的步骤确实是盛澈亲自上手,她听了春满的话,自觉亏待了赵倾城,又常见那些个妃子们隔三差五的送些吃食,她有样学样的来,想着也能哄着赵倾城开心些。
酒酿鱼丸她在送青山上常常吃,味道鲜美清淡,最适合宿醉第二日来解酒了,做法又不复杂,吃多了,自然也学得会。
赵倾城看着那个冒着热气的白瓷盅,有些愣怔。
“真是贵妃娘娘做的?你亲眼所见?”
“千真万确,奴才怎敢诓骗陛下,这可是欺君之罪。”
赵倾城赶紧掀开盖子尝了尝,竟觉得异常美味。
“澈儿手艺如此之好?”
春满低笑道:“娘娘秀外慧中,这些个吃食自然一学便会了。”
“可有伤到?”
“伤倒是没伤到,只是废了不少青鱼。”
那盅鱼丸汤本就不多,赵倾城片刻便用个一干二净,却还是心有困惑。
“澈儿怎么忽然转了性子,她向来不对朕的这些吃食上心的?”
春满道:“奴才也不知,要不陛下亲自去交泰殿问问娘娘?”
赵倾城笑着拂袖起身:“摆驾交泰殿。”
……
今日桑燃郡主和刘才人在御花园不欢而散,盛澈又躲在外面大半日,直到黄昏才和正尘提着鱼篓回了交泰殿。
本来想依着桑燃郡主的意思让她挑一间主殿的暖阁住着,可钓鱼的时候,盛澈越寻思越觉得刘颜之说的话有道理,虽然也想不明白是什么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