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盛澈让正尘找来了凌与枫,自从那次不欢而散,盛澈已经好几日未见他了。
眼前的凌与枫一看便知道这几天过的并不好,满面愁容,疲态显现,下巴上的青色胡渣和眼圈几乎成了同一颜色,一看就是最近没睡好。
“娘娘找我何事?”凌与枫拱手行礼。
盛澈也懒得兜圈子,看门见山道:“你可否记得上次从建承王手里缴获的三万两火/药?”
凌与枫眼神闪烁,立刻改了改周身的气场,严肃问道:“记得,现下存在兵部内库中。”
“这些火/药我全要了,你帮我弄出来。”盛澈正色道。
凌与枫眉头深皱:“你要这么多火/药做什么,陛下知晓此事吗?”
“他不知道,我也没准备让他知道。”
“小九,你是不是和陛下闹别扭了,陛下这几日状态很不好,要不这事你亲自去和他说说。”
“我说了没准备让他知道,你到底帮不帮我?”盛澈难得严肃,倒让凌与枫很是意外。
“我帮不了你,这件事若是陛下不同意,兵部内库的充公脏污很难调动。”凌与枫道。
盛澈冷哼一声:“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建承王从未定罪,这批火/药压根没登记在册,而且新任兵部尚书吕靖与你私交甚笃,想调几百斤火/药只是轻而易举的事,你到底帮不帮?”
凌与枫暗自咬咬牙:“帮不了,若是你因这批火/药出了什么意外,我根本没法向陛下交代。”
“哎呀,我就是为了他才……”盛澈说道一半,忽然止住了话茬,心里的小算盘打的劈啪作响,眼珠子转转接着道:“听说冯和槿还是执意要离开你府上,若你答应给我弄到火/药,我便有办法让冯和槿留下来。”
凌与枫听后神色忽变,像是被说中了心事,盛澈趁热打铁:“我自小养着正尘,他也是整天与我闹别扭,这种情况我十分有经验,只要我出马,绝对能让那小子乖乖留在你身边。”
凌与枫这几天寝食难安,不但是因为冯和槿要搬离凌府,还有他忽然提出要调去南苍大营,这南苍大营距上京千里之远,冯和槿到底是伤了多重的心,才宁愿远盾苦寒军营,也不愿留在他身边。
“可你不是说他喜欢思芊郡主吗?这种事怎么可能和正尘的小打小闹相同。”凌与枫神色冷滞,眉宇间尽是化不开的烦愁。
盛澈挑眉暗笑:“我与他年纪相仿,很是理解他的心情,放心,我绝对劝的住,九爷说话一言九鼎。”
“若你真理解他的心情,那为何不能体谅一下陛下,陛下为你做的难道还不够吗?”凌与枫叹了一口气,拍了拍身旁那座华丽的龟池。
盛澈皱着她精巧纤长的眉毛,满心觉得凌与枫变着法儿的为自己的发小讨公道,不愧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兄弟。
“你说来说去到底帮不帮我,不帮我也有办法弄到,到时候要是出了人命你可别怨我。”盛澈冷着眸子威胁。
这话,依着她的性子绝不是说说而已。
凌与枫思虑良久,妥协道:“我可以帮你,但此事不可对陛下不利。”
“那自然,我绝对不会伤害赵倾城的。”
“还有……冯和槿之事,你要说到做到。”
“放心,包在我身上,我现在就可以去劝,但你要尽快给我弄到火/药。”盛澈道。
“好,一言为定。”
“驷马难追,我现在便换衣服去侍卫所。”
盛澈知道这几日冯和槿一直躲在侍卫所里,等着凌与枫答应他的调令,这小子也不知道想些什么,觉得一走了之就能解决眼前的所有问题,明明是个逃兵,还是个不敢面对自己感情的逃兵,盛澈在这一点上是顶瞧不上他。
抱着一整坛子杨觞给她酿的秋露白,盛澈马不停蹄的跑去了侍卫所,不出所料,在那堵到了郁郁寡欢的冯和槿。
“就知道你小子在这儿,我可问过老王了,今日不该你当值,那你躲这儿干嘛。”盛澈把酒哐当撂在桌子上,扫了一眼左右,侍卫们立刻心领神会,乖乖拿着刀剑,该干嘛干嘛去了。
宽敞的侍卫所里立刻鸟兽散般只剩下了他们二人。
“既然今天不当值,就陪我喝一杯吧。”说着,盛澈拿过来桌边喝茶的瓷盏,倒上了满满两大杯。
“我这酒可是杨觞亲手酿的,金贵的很,你可不能给我浪费了。”
神色木然的冯和槿低头看了一眼酒盏,端起来就饮了个一干二净,那酒盏是平时喝茶用的,大的很,冯和槿虽然酒量好,但照这样子喝下去,酒仙李白也得醉上个十回八回。
不过盛澈要的就是这样的结果,心里打着小算盘又给他满上了一盏。
“年纪不大酒量不小,别光喝呀,也听我说点烦心事吧。”
冯和槿抬眼看了下盛澈,又屏息观察了一下四周的动静,才开口问道:“娘娘有何烦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