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精心设下的计策看来是成了。
贺重锦的脸生得实在是太过好看，竟连高烨都未认出来眼前这个美若天仙的人，其实是实打实的男子。
“在下高烨，敢问姑娘芳名？”
贺重锦不言语，高烨身边的小厮揉了揉眼睛，指着眼前这个‘女子’一脸不可置信 ：“贺重锦？你是贺尚书家的大公子贺重锦？”
“胡说什么。”高烨脸色黑了下来，身为世家公子，他自然是知道贺府那个久不出户的病秧子，开始指责起了小厮，“贺家大公子，那是实打实的男子，能和这位姑娘相提并论？”
“哎呦！公子。”眼见自家公子不信，这可把小厮急坏了，“迎亲时小的就在街上，对贺重锦的长相真真记得清楚，这分明是他男扮女装啊。”
贺府迎亲？
高烨这才偶然想起有这么一回事，他整日里忙忙碌碌，白日里忙着考取功名，傍晚来到青楼里花天酒地，除了青楼里姑娘们的名字记得清楚，无关紧要的事他是一概不知。
不过，尽管身边的小厮这样说了，高烨盯着贺重锦这样雌雄莫辩的脸，还是将信将疑。
“他生得这般花容，怎么会是男子？”
小厮提醒道： “公子，你看他有没有喉结不就成了？”
高烨闻言，视线下移落到了贺重锦围在脖颈的白绫上，想都没想，当即伸手就把那白绫扯了下去。
不看不知道，一看倒是吓了一跳，对方脖子上果真长了专属于男子独有的喉结，高烨甚至下意识地地摸了摸自己的。
虽被高烨识破，但也成功搭上了话。
贺重锦扬起和善的笑意，拿起摊子上的一盒小巧的胭脂，以男子的声音开口道：“听闻高二公子尚未娶亲，怎么对女子的胭脂感兴趣？”
江缨也随之低头行礼：“江缨见过高二公子。”
见眼前之人分明是个不折不扣的男子，甚至方才自己还对其如此痴迷，一路尾随这么远，高烨犹如被人当头一棒，险些没站稳。
真......真是男的？
高烨简直怀疑人生，用折扇指了指贺重锦全身上下这一副装扮：“贺重......贺公子，你怎么穿成这样毫不避讳地走在街上？”
贺重锦倒是泰然自若：“只要没赤身，我人前穿什么，人后穿什么，是美是丑，随心就好。”
震惊过后，高烨看着贺重锦这样绝美的面庞又一阵恍惚起来。
江缨未曾刻意给贺重锦画上浓厚的妆容，只是又为他简单涂抹了胭脂水粉，亲自描眉，只因为贺重锦这张脸生得实在是太美，只需稍稍那么一画，最后画成了这样一幅容颜。
败兴而归，高烨本想一走了之，可实在眷恋这张面孔。
见过这么多的女子，还是第一次能让他心中这样为之心神所动的。
其实，他曾暗中有过一名男宠，生得肤白凝脂，看自己时双眸含着一汪动人的秋水，只是没有贺重锦的好看，一夜尝尽欢愉之后，高烨为了隐瞒自己的龙阳之好，便暗中派人解决了这名可怜的男宠。
不过，那是多年以前的事了，之后他每当夜深人静时，隐姓埋名光顾青楼，流连万千姿色，无人知晓高烨是个男女通吃的人，除了高烨他自己。
“贺公子。”
高烨没能压制住被湮灭的jin火再次重燃，对贺重锦道：“贺公子，今日难得一见，前方就是宝缨楼，同为世家公子，你我单独畅饮，尽兴而归，如何？”
这话一出，着实刷新了江缨的认知，就连高烨身边的小厮也用一种惊诧的目光看向他。
早知高烨是个表里不一，道貌岸然的东西，可哪里知道这家伙动起□□来，连男人都不放过？
贺重锦依旧是笑，似乎对此并不意外。
江缨难免尴尬，自觉地松开贺重锦的手，“夫君，我一介女子，既是高三公子开口相邀，我便先回府了。”
“嗯。”说着，贺重锦掏出银钱递给了胭脂铺的老板，将那一盒胭脂放到了江缨的手心。
*
酒过三巡，已是天黑。
钱晓莲泪迹斑斑地盯着自己光秃秃的头顶，那里刚涂了药，原以为不出几日就能长出头发，结果过了这么久，愣是一根头发都没长出来。
钱三盛重金寻遍了汴阳城所有的名医，就连太医院的院判也都被请来，试了各种各样的药，都是无果。
情绪积压已久，她拿起铜镜狠狠摔在地上，碎裂的镜片里，仍旧映着自己的秃顶。
侍女连忙把假发髻拿了过来：“小姐，天无绝人之路，带上这个别人就瞧不出来了。”
带上假发髻，看到镜中自己无异于曾经的模样，钱晓莲这才平静了下来，却是忧心道：“外貌是其次，我只在意靠这东西，能嫁得了一个有权有势的郎君吗？”
这时，另一名侍女突然进了门：“小姐！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