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前,皇宫。
“朕能坐稳皇位,全仰赖皇姐舍生忘死,护朕周全。日后皇姐但有所需,朕绝无二话。”
正和十年,皇帝亲政,于正德殿予以承诺,此后终生不改。
“所需?这十年来我所求的就是你能好好的,实在没什么可需要的。”
贺文玉看着眼前一脸恳切的幼弟,明白他心中恳切,可她实在是没什么可需要的。
“不然,我封皇姐为镇国公主吧,在这大贺,皇姐的话可等同圣旨。”
“贺文正,你简直胡闹!”
这十年来,她像是一条见人就咬的恶狼一般无数次挣扎在生死之间,周旋于朝堂之上,就是为了送给她嫡亲的弟弟一个稳定的江山。现如今,自然不会允许皇帝胡来。
等同圣旨?笑话,一旦有别有用心者利用此事,必然会以此为基扰动大贺根基。
“阿姐总该有想要的东西吧!阿姐不能为了我什么都不要了!”这下皇帝着实是着急了,连称呼都忍不住回到了十年前,他们私下最亲密的叫法。
见皇帝如此坚持,贺文玉终究是长叹了口气,明白自己不能什么都不要。
贺文玉思来想去,最后脑海中闪过一道模糊的人影,终于想到了什么。
“既如此,我要那钟瑜。”
“钟瑜?钟老将军家那个纨绔孙子钟瑜?”皇帝听到了贺文玉的话之后,一脸震惊。
“你别给我装傻,这上京城中还能有第二个钟瑜?”贺文玉无语的说道。
“呃……钟瑜毕竟是钟老将军嫡孙,更何况他还是上京城中声名狼藉的纨绔子弟,生性顽劣,草包一个。皇姐若想要……京中风雅之士数不胜数,才貌双绝之人也如过江之鲫,不如朕为皇姐挑选几人送入皇姐府中……”
贺文正只觉得眼前一黑,不由在心中哀叹皇姐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给他出了个大难题。
“你别给我装傻充楞,若是其他重臣家中子嗣,我自然不会提出这样过分的条件,但钟瑜,我要定了。放心,钟老将军不会反的。”
贺文玉凉凉语气地说道,隐约带着一丝恨意。
这哪是钟老将军会不会反的问题啊!我怕你弄死他啊!贺文正突然觉得有些心累,他有预感,他以后一定会有操不完的心。
“皇姐,这钟瑜整日里招猫逗狗惹事生非,多招人嫌啊,皇姐何必把他放在眼前看着闹心。”
钟瑜此人在上京城中就没干过件正事,全干的猫狗都嫌的事情。在这京城之中,算是四大纨绔之一,只是从没闹出过人命,所以还够不上四害。
“就算是再纨绔,名声再差,他的名声能有我的差?这些年来,我早就人人喊打了,想杀我的人都能从这里排到京城外。我就要他了,就这么定了。时候不早了,我要回去休息了,皇上也早些休息吧。”
贺文玉对此倒是毫不在意,见皇帝迟迟无法下定决心,便当机立断打断了皇帝的话,快刀斩乱麻的定下了此事。
——————————————
“多久了。”
贺文玉慵懒地俯视着正在给她捶腿的男子,语气听不出情绪。
“殿下,已经两个时辰了。”
能在贺文玉跟前伺候了这么长时间还活着的,没缺胳膊少腿没疯掉的人,大都是有点脑子的,自然明白贺文玉问的是什么。
贺文玉没说什么,按着旁边人的肩膀站直了身子。
“走吧,去看看钟家那位小少爷学会跪了吗。”
圣旨是一早传到将军府的,而钟瑜进入公主府的时候大概是巳时,到现在已是未时,恰好是日头最毒的两个时辰。
等贺文玉稳步迈出厅堂的时候,钟瑜早就面色苍白无声无息的昏倒在地,连呼吸的起伏都十分微弱了。
“看来是学会了。”然而,贺文玉看起来并不在乎钟瑜的死活,只看了看他昏倒的姿势,随后便毫不在意地挥了挥手,让人随意将其安置了。
好在公主府中的下人都知道钟瑜是将军府最受宠爱的小少爷,在长公主没有没有下令磋磨他之前,没人敢真的随意安置钟瑜,任其自生自灭。
毕竟,钟老将军的怒火也不是谁都能承受的。一旦钟瑜真的因为他们的疏忽出了问题,长公主必然不会有事,但他们这些下人却必然会被拿来顶罪,平息钟老将军的怒火。
府内总管按照其他幕僚的惯例,谨慎地将钟瑜暂时安置在了一间已经打扫干净了的房间中,里面的配置虽然简洁普通,但该有的都有,也不阴暗潮湿,还算是个过得去的住处。
但由于没有贺文玉的口谕,谁也不敢为钟瑜请郎中,便只能将其安置在床上,等他自己醒来了。
钟瑜一直昏迷不醒着,直到月上中天,才皱着眉头醒来,略有些吃力地坐了起来,靠在了床架上。调息一刻钟左右,才总算是舒了口气,下了床。
虽然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