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传来的呼吸,萦绕丝丝酒气钻进了她的耳朵里。
东西散落一地,很狼狈,心也鼓动地不停。
纪听浅就站在那里,呆呆地站在那里,双眼望着前方,除了窗帘晃动,还有深蓝得泛光的海幕。
夜,深得刚好。
他说,他想她了。
……握紧了手,力气大到颤抖,她应该说什么?终于在他动了动脑袋蹭了蹭她的脖颈时,将他缓缓推开,
“你喝醉了,我再给你拿醒酒药,喝了会好些。”
没用多大力,但喝醉的人平衡力都不大好,所以有些踉跄地站稳,金硕珍的眼底晦涩不明,“呵呵,”低下头浅笑,透着自嘲,
“你到底要我怎么样啊?”
呢喃着,似在叹息。
那么高大挺拔的一个男人,扭头看向窗外的动作是那样的无力……那样的脆弱。
她把东西端在手里,“睡吧。”
其实也很想歇斯底里的告诉他,“我想要你快乐,我想要你忘记我”,但她不可以,纪听浅自以为的,为了彼此好的方式就是,再也不要出现彼此的生活里。
……就当个陌生人吧。
我们都在感情的漩涡里不停地盘旋,不停地用回忆困住自己的灵魂,挣扎着沉沦,恣意地放任,到底为什么要这样过不去呢?
要是有答案,人生会简单很多,爱也会简单很多。
可偏偏不是的。
他们都说,时间会冲淡一切,时间也让我们变成了更成熟的大人了,不再是年轻气盛冲动……
“唔,”她正要转身离开,还未迈开步子,便直接被突如其来的揽住腰,贴着身子抵在了墙上。“啪”,东西又散了一地。
记忆里的松木味道袭来。
下一秒,炙热的吻落下,
带着有些失控的热烈,强势地啃咬在唇瓣,迫不及待地侵入纠缠。
——时间确实能冲淡很多东西,但前提是,不关乎纪听浅,也就是,她是例外,年少至今唯一的例外。
她反应过来抵着手挣扎,一只有力的大手掌扣在脑后,压得她反抗不得。
当嘴边尝到了独属于眼泪的苦涩的时候,所有挣扎抗拒对他无效——她意识到这个事实。
这个吻,不能算吻,是近乎粗暴的啃啮,察觉到她不再挣扎,金硕珍放开了放在后脑勺的手,改为捧着她头的双侧,那样热烈地,又那样绝望地吻。
更用力一点也填不满充无尽的想念、恨意、无奈……那是黑洞,既是她的也是他的。
直到血腥味弥漫,金硕珍才停了下来,“砰”,一拳砸在门边,不知道用了多大力,震得门弹到墙上发出巨响。
酒精催发了心中所有的恶意,另一只手颤抖着握住了她的脖颈,一点点用力,
是不是,是不是这样就可以结束一切……
她看着他,眼角噙着泪,抬手搭上他的手,“对不起,硕珍呐,真的对不起。”
明明伤害她的是金硕珍,可说对不起的却是她,真的很可笑,思绪回归平静,松开了力,金硕珍的手却没离开,而是像抚摸着爱人一般,抚摸着她脖颈上的肌肤。
“我们坐下聊聊吧。”
他的声音很平静,仿佛和刚刚的金硕珍是两个人。
……
门外泼洒的水,和混乱的杯子,还散在地上七零八落。
房间内靠着窗有桌子,没人比她更了解这里的一切,甚至是窗边能望到的景色,她都能闭着眼睛想象出来。
两个人能像现在这样,面对面地坐着,是很意料之外的走向。
唇还在发热发痛……
他们对视着,借着目光描摹着彼此的轮廓。
纪听浅先移开了目光,“你现在是醉了,明天聊吧?”像在强调。
“这么多年过得好吗?”他没有回答,而是问了问题。
沉默了将近五秒,纪听浅没点头也没摇头,只是说,“嗯。”
“嗯是什么意思?”金硕珍执着地想要问出答案。
“挺……好的。”
“挺好的……”他跟着重复了一遍,“可我一点也不希望你过得好,一点也不希望。”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心里默默回答,是如你所愿的。
“你完成他的愿望了吗?”
这个“他”是谁,我们都知道。
她不是那么想回答,林向南已经许久没人提及,她也很久没有想起,“没有。”
听到她说没有,金硕珍轻嘲着吐出恶语,“看来你也没那么爱他。”
“林向南会觉得很失落吧,这么短暂的爱?还是你会很骄傲,你已经不爱他了,而我还在想着你?”
纪听浅一言不发,心脏有些疼得缩紧。
这些话,不可能是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