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其他人说设备进了水,他们不得不在这里多停留几天时,黎簇总算下定决心要跳进海子里去洗个澡了。
可他找了个不远不近的海子,刚脱了衣服跳下去,便猛然看见湖边多出了一道身影。
黎簇霎时打了个激灵,也不知道是被吓得还是被水凉得。他赶忙把自己的身体藏进了水里,然后才大喊起来,用以提醒危夏自己的存在——他指望对方能够体会到这种场景的尴尬之处,尽快离开。
可是他的喊叫却没有让危夏产生离开的念头,倒是起了反作用,让危夏在岸边坐了下来。
对方就这么看着他,也不说话。
黎簇着急了:“你这人怎么这样啊!你信不信我去告诉吴邪!”
他一说要去跟吴邪告状,危夏便想起了吴邪带着黎簇进沙漠的缘由,这还是她从吴邪和黎簇的对话中听来的——黎簇的背上被黄严刻了一幅七指图。
危夏老早就打定了主意要看看这幅七指图的模样,只是苦于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现在遇上了,刚好可以全了这个念头。
然而黎簇并不知道这些,少年人那层薄薄的脸皮,根本不足以应对如今这种场面,他甚至前不久才第一次摸到女孩子的手——他的主治医师梁湾的手。黎簇一脸紧张地问危夏到底想干嘛,而危夏只是支着下巴看他。
被人这么盯着,黎簇也不敢好好洗澡了,他祈祷着有人能够从这番困境之中拯救自己——即使这个人是他口中的神经病、绑架犯。
“吴邪!”看到吴邪现身的那一刻,黎簇从来没有这么高兴过,他顿时大叫起来,让吴邪赶紧把他女朋友带走。
危夏原本还在想着如何让黎簇翻个面,把背露出来让她看看,没成想“男朋友”居然来得这么凑巧。
吴邪眯了眯眼睛,视线在他们之间来回扫了一圈:“怎么了?这么大惊小怪的。”
黎簇于是开始控诉起危夏的行径来,吴邪听了只觉得好笑,不过他的理解自然跟黎簇不一样,他一听就明白了危夏的意图——她想看那幅七指图。
“走吧,我给你看。”他走过去轻轻地拍了拍危夏的脑袋。
黎簇几乎又要咬牙切齿地痛骂他们不要脸了,在他唾弃的眼神里,危夏这才拉住了吴邪垂下来的手,起身和他一块儿走了。
虽然他们离开了,可黎簇也不敢再磨蹭,着急忙慌地洗了几下就爬上了岸。
营地里,装备还在脱水,苏难百无聊赖地观察着周围环境,便瞥见了吴邪和危夏手牵手从不远处交谈着走回来。苏难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只觉得他们还真是好情调。
从一开始,危夏对吴邪就没什么距离感,仿佛他俩真是浓情蜜意。连吴邪都有些感慨于她那毫无芥蒂的亲昵举动。
她钻进吴邪的帐篷里,翻看着吴邪拿出来的照片。这些照片都拍得很清晰,有一些是梁湾在医院里拍的,另一些则是吴邪闯入梁湾家蹲守到黎簇之后拍的。
危夏看完照片,抬头问道:“既然都拍了照片,为什么还要带上他?”
“照片是死的,人是活的。”吴邪道,“况且万一遇到了沙尘暴,这不是还能当储备粮么?”
他说得轻巧,危夏却不会真以为这么简单,吴邪带着黎簇肯定有他的打算,在他的计划里黎簇必定是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不过她没再追问,吴邪并不信任她,肯定不会跟她说实话。
到了晚上,昨晚还温和可亲的苏难,却不愿意再让危夏进入自己的帐篷了。说白了苏难一开始就只是为了试探危夏的身份,现在目的已经达成,她知道了自己想知道的,当然也就不用再装模作样了。
危夏没有说什么,一旁目睹这幕的摄影团队里的人却站出来打圆场,主动邀请危夏和她们一起睡:“正好晚上降温,大家一块挤挤更暖和。”
危夏没有拒绝,干苦力的依旧是王盟,他任劳任怨地将危夏的东西搬进了另一顶帐篷里。
吴邪坐在火堆旁,默不作声地看着她的一举一动。他心里头有些惊讶于危夏的“逆来顺受”,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不过,相比起危夏和谁一起睡这个问题,如何才能找到古潼京的位置才是目前的重中之重。
虽然有露露的安抚,可马老板的急迫却不断地催促着吴邪继续制定计划,时间的流逝让本就脾气不好的马老板变得愈发焦躁。
吴邪进了帐篷,在帐篷里分析着那副黄严用命带回来的七指图。危夏也进了帐篷,摄影组的三人陆陆续续进来。
除了留下几个守夜的,其他人很快也都进了帐篷。等到外头安静下来,早就熄灯的帐篷里,危夏的手指忽然被人握住了。
同一时刻,她在黑暗中睁开了眼睛,那里面却没有半分睡意。
“查到什么了?”危夏没有起身也没有回头,语气淡然。
“黎簇只是个普通的高中生,在这之前他和吴邪没有任何联系。”制片人控制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