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镜花没有来学校,第三天也是如此。
班上的同学议论纷纷,各种理由众说纷纭,老师那里也只说她家里出事所以暂时请假。
倒也确实是家里发生了点风波,还不小。
“抱歉,侦探社出了一些事。”那天社团训练结束,在回家的路上我终于打通了国木田先生的电话。“镜花她暂时还不能回学校,但我保证,等事件结束,她会回去的。”
虽然没有从那位严肃的先生那里听来什么情报,但他的声音明显不如之前那般柔和,而是更低沉了,有种隐隐的疲惫感。
到底发生了什么?
虽然身为审神者,但现世发生的种种事端,我却无法插手。
这么一想,心里那股不甘心的气也愈发重了。
“泉她已经三天没来了啊,真的不要紧吗?”周五的时候,早上训练结束,切原拎着运动包,跟我一起往教室走。“还有你,你最近也是,脸色一直都不怎么好看,生病了吗?”
“……有这么明显吗?”
“废话,从昨天开始脸就白得跟个死人一样。你不会自己都没注意吧?!”
“主要是没睡好,别的倒没什么。”
这个是实话。自从那天在操场上看到那个褐色头发的女孩之后,我的梦境就忽然一下变得清晰了起来。
也不能说是清晰吧,场景和很多人都是模糊的,但至少醒来的时候我记得自己梦到了什么。基本上都是和那个褐色头发的女生一起行动的梦。
一开始我们都穿着统一的类似校服的和服,后来我甚至梦到了自己穿那身黑色和服。
另外褐发女生除了头发长度之外并没有什么变化,反倒是作为视角主人公的“我”,身体的变化更明显一些。
自从换上黑色的和服之后,“我”的手上就一直缠着绷带。梦里有解下绷带时双手的样子,除了手指和掌心布满厚厚的老茧外,甚至还有不少类似烧伤的伤口蔓延到手臂上。
梦里的少女眼泪汪汪地捧着“我”的手,用她稍微大一些的手掌包住那些伤痕累累的手指。
虽然不能说话,也不能随心所欲地动弹,但我却感觉到双手接触到了同样带着茧子,干燥而光滑的皮肤。
“我”和她的关系似乎很好。
如果梦境到此为止,那倒也没什么。然而昨天,我却梦到了非常可怕的东西。
映入眼帘的,是洒在土地上,褐红色的鲜血。
我看到了一颗人头。
孤零零地掉落在地面上,散落的褐色头发遮住了她的脸。不远处,鲜血从那具无头尸体中缓缓洇出,渗入黑色的衣服中,流入干裂的土地中。
身体在颤抖,眼睛模糊不清,“我”的身上也有大大小小的刀伤,大片大片的鲜血浸透了白色的里衣,将手中的日本刀也染成了红色。
那不是“我”的血。
“我”杀了那个女孩。
醒来的时候,手依然控制不住地颤抖着,但奇妙的是,明明鲜血粘腻的感觉还停留在手心里,整个人却像是被割裂了感官一般,并不觉得恐惧或是恶心。
只有悲伤,和不可抑制地愤怒。
那种胸闷的感觉又涌了上来,我坐在座位上握紧双拳,深呼吸着。
“喂,九净。”身后传来某人的声音,伴随着耳鸣。“你也别太勉强了哦。”
“……嗯,谢谢。”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切原把他今天的幸运给了我(今天游戏机被真田前辈发现没收了),整个下午除了胸闷耳鸣,身体倒也没有特别不舒服。
坦白说,我现在不想休息,也不敢休息。
这几天的那些诡异的梦境,感觉是有时间顺序的。学校—毕业—刀剑相向甚至死亡,我甚至能看出那个褐发女孩逐渐成长的样子。
昨天的梦,终止在她的尸体散落在地的那一刻。
那下次,我又会做什么梦?
今天是周五,因为周一刚好有国定假期,三天小连休让班上的气氛都热络了不少。
“哦对了,我周末可能要和前辈们去趟运动商店,你要一起来吗?”
“谢谢你啊切原君,但我小长假已经有预定了。”
刚好今天是本丸交接的日子,我已经提前跟自家刀剑们打好了招呼,小长假三天都在本丸过了。
大家都是付丧神,神刀有,拔除灾厄的有,作为祭祀用的刀也有,三百六十行,总有一个能对我的症状有点门道。
因为在意侦探社的情况,放学回家的时候,走在路上我给国木田先生打了个电话。
没有人接。
已经过了快一周了,棘手事件还没有解决吗?
焦虑,而且很担心。
镜花,敦君以及国木田先生似乎都是出外勤的成员……要不还是给社里打个电话吧。
“喂——你好,这里是横滨武装侦探社。”
这次电话通了,不过并不是女事务员接的,而是一个拖得有些长的清澈男声,听起来还有点耳熟。
“啊,你好,我是九净焰。”
“嗯?是小焰啊,有什么事吗?委托案子的话,乱步我可当不了保镖哦。”
啊,果然是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