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余的心里蓦然升起了一股子暴虐的泄火压不下去,一定要破坏点什么东西才行。
钟余来到这个家之前,钟家从来没有“禁闭室”这玩意。不管是钟意还是钟鸿飞都用不上。
钟家的长辈对于钟意处于一种可以说是极端溺爱的状态,她想要什么,他们但凡有都会直接给,就算没有,也会想方设法的拿到手。实在是没办法的,他们也会竭尽所能的安慰她,然后寻找替代品转移她的注意力。
总之,一切都是要以钟意的感情为先。
钟鸿飞是家中唯一的男丁,也是钟家默认的继承人,家里对他的教育和要求明显就严格很多。
那两人比起姐弟更像是兄妹,反正从钟余回来的时候就是这样了,不管发生什么,钟鸿飞从始至终坚定不移的站在钟意那边。
钟余,多余的人,这个家里的外来者。
禁闭室最开始的时候,不是现在这样,地址在地下室,光线特别差,没有窗户,只在顶端放了通风口免得钟余被憋死在里面。
可惜,那地方钟余一点都不害怕。
黑暗是钟余的保护伞,不是她害怕的东西。
养父平常的时候还好,不怎么管家里,也不至于老找一小孩的麻烦。架不住他爱喝酒,一喝酒就耍酒疯,一定要打人才行。
钟余就是那个出气筒。
所以每次养父喝酒的时候,钟余一有机会就要想办法把自己藏起来。
床脚,柜子,柴房,山洞,废弃的地窖等等,都是她躲藏过的地方。
狭窄黑暗的环境,很多时候小小的她一个都只能勉强的缩成一坨挤着,手脚脖子身体都是蜷缩的,很难受的姿势,却让她感觉到安全。
相比较而言,禁闭室的环境真算不上什么,她在那里得到了这个家里最大的安全感,睡得比他们给她准备的房间还好些。
可惜,家里人很快发现了这个问题,她记得,那一瞬间一家人看她的表情都很奇怪,像是在看什么怪物。
自此,独属于钟余的禁闭室就变了地方。
这间新的禁闭室是之前的一个小杂物间改造的,同样没有窗户,地方更小,墙很白,里面的灯光换上了极为刺眼的白光,开关在外面不受钟余的控制。
禁闭室里面什么都没有,钟余进到这里面,就是24小时不间断的强光伺候,钟余第一次求饶就在这里。
不过后来其实她也习惯了。
钟余是个适应能力几乎可以说变态的人。
当然,难受也是真的,在强光的照射下,她更容易口干疲惫也不敢睁眼,还热,她学会了表达自己的虚弱和害怕。只有这样,惩罚才不会进一步的升级。
活着,是一个生物趋利避害的本能,她也有。
她也想把自己经历的一切完完整整的让欺负自己的人经历一遍。
“冷静点,主人!”
“你松手,你要害死人啦!”
无常印拼命的压制大魔头,不断的试图叫醒钟余,“我们有很多办法惩罚他们的,不值得为了别人毁了自己的后半生啊!”
“我的生活,不是已经被毁掉了么?”
钟余手上的动作没停,手下人的呼吸越来越微弱,她一点感觉没有。
“没有,我们可以重新开始。”
无常印努力激起钟余的斗志,“你好不容易长大,现在有了能力跟机会让自己从头开始,可以脱离原来的家庭,可以为自己报仇,为自己当家做主,真的,不值得。”
无常印都快哭了,“你要是就这么杀了人,我保不住你了啊!”
钟余终于送了手,她看到了被自己压在身下的人,她的亲生母亲。
她第一次看到这个贵妇人如此狼狈的模样。
她松手的时候,这个从来都打扮得得体的漂漂亮亮高高在上的贵妇人,身上的衣衫乱了,头发乱了,脖子上是红肿的掐痕,满脸的泪水把她精心的装扮打湿,黑的白的红的混作一堆。
“好丑啊你。”钟余心平气和的看着对方,她伸手想要碰碰对方。
结果那个人惊恐的叫了一声,远离她。
赵慕青想要说点什么,可惜脖子上的伤痕和恐惧让她失去了语言,只能害怕的看着钟余。
钟余收了手。
她听到了门外疯狂的敲门声,赵慕青试图挪到门口开门把人放进来。
钟余没有阻止。
“你关不住我了。”
钟余不记得自己是怎么打开门,怎么把人抓进来的,估摸着是大魔头的功劳,她自己做不出这样的事。
大魔头借着她的身体做了,钟余竟然不生气。
她愣愣的看着自己的双手,又看了看赵慕青脖子上的伤痕。
好奇怪啊。
原来,这些人这么脆弱的么?
她小时候天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