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也快步走远了。像是受了两人的指示,又像是不想和他这个废物扯上关系,免的日后一起被拉下水。如今,宁云景宁愿相信后者。
他彻底失败了。
学校,家庭,他被人踩在脚下踩了一辈子,似乎这辈子不说当赢家,就连勉勉强强被当个常人般尊重都极为少见。在学校,虽是比不过刘恩绮等人,但成绩好歹还算个前三,别人也干脆只把他当个透明人来看。但在宁氏,父母打小不喜欢他,宁云竹也仗着全家的宠爱毫无来由的欺负他,甚至在学校霸凌别人的帐都要算到他头上。划伤江春的那次,虽是为了压低风波没扣学分,但是毕竟在校方眼里这事是他干的,把他的名额换成那个长年不及格的江春,说不定就是为了平息这件……
他想不下去了。
餐厅里空无一人,宁云景近乎疯狂地把所有碗筷扫到地上,看着满地狼藉,又忍不住抱头趴到桌子上,嚎啕大哭。
不管王曼语对他被取消名额有多失望,作为当事人,最失望,最愤怒的永远是他自己。只是平日里不善于表达,再加上宁云竹在一旁煽风点火,宁许和王曼语倒还真信了那套“不思进取”的话术。那场竞赛有多重要,他自己比任何人都清楚,不说名次,只要能拿到敲门砖去参赛,考入各大名牌大学都十拿九稳。宁云景被人欺压了一辈子,听人说做学生唯一的目标就是考上好大学,又听人说某个科学竞赛有多重要,就拼了命的去学习。他天资平平,从小学到高中,整整十年,日复一日的过着挣扎的生活。好不容易扒了层皮考上全国第一的高中,开始幻想着扬眉吐气的一天,又被命运当头一棒子打倒,告诉他,你先前的大部分努力都白费了,想再翻身,希望渺茫。
因为她,因为江春。
宁云景到现在也想不通,为什么如此重要的名额会给这样一个人。家里没权没势不说,成绩垫底,还天天逃课,如果不是看在刘海峰的面子上,估计开学第一天就被踢出一中了。可如果没有她,那个拿着参赛通知站在所有人面前的就会是自己,宁许和王曼语也许会对他刮目相看,宁云竹也许会收敛对他的欺凌,学校里的人也许也都会高看他一眼。在最后一个参赛名额放出来之前,所有人都一致以为会是他宁云景,他在人群中透明惯了,第一次像主角一样被包围在聚光灯下,才明白所谓权利的感受。高高在上,享受着脚下一众手下的拥护,也就在那一刻,宁遇见好像突然明白过来为什么亚伦城的人会为了那些俗气的东西争得你死我活。
可并不是。
那个拿着参赛通知的人,那个被包围在聚光灯下的人,那个享受着所谓权利的人,并不是他,是江春。那个工人的女儿,那个毫无家教,那个永远不及格,出勤率也几乎为零的顶级差生。是她,是江春,不是自己,不是宁云景。
多讽刺啊。
宁云景红着眼眶,勉强支撑着从桌子上站起来,他看着面前碎掉的瓷盘,意识越发清晰。
江春。
这位置,是只属于我宁云景的。
永远,只属于我。
……
江春当了几天一中的主角。
毕竟身份特殊,能被人讨论是常有的事,但像这样站在话题中心还是头一次。让她参加皇家科学竞赛,就像几个人竞选国王,最后一个白痴全票赢了一样。他们连想都没想过,但结果已定,比起荒谬,更多的是巨大的冲击,以至于这群人都没心思再找江春茬。
最震惊的还是当事人自己。前一晚在酒吧听的清清楚楚,刘恩绮,金周耀,再加上宁云景,结果第二天一早,相距不过几小时,宁云景被除名,她取而代之。想到一个月前的会面,她猜是刘恩绮干的,但在走廊一对视,见江春朝自己招手,刘恩绮忙把她拉到角落里。
“江春。”她看看四周,焦急道:“我们还是最好的朋友,我保证,但是……”
江春随即会意,点点头道:”我会离你远点的。“
见对方猜到自己的意思,刘恩绮叹了口气,许久没说话:”我也不想这样,但是毕竟我是继承人,还要竞争学校的其他职位,不能和……你知道吧。“
江春看看她:“知道了。”
两人许久没言声,见上课铃急促地响了几声,一旁走廊上的学生一窝蜂往教室的方向去。刘恩绮正打算走,江春拉住了她。
“干嘛!迟到是要扣学分的!”刘恩绮说着极力想挣脱。
“是你干的吗?”
刘恩绮愣了:“你说什么?”
“是你干的吗?”江春又重复了一遍:“让我去参加竞赛,是你的主意?“
”废话,不是我是谁!“
江春呆住了。
见她愣神,刘恩绮笑着打了一下江春:“你忘了,一个月前我们一起去找李老师,说如果不让你去我就不参赛了,干什么,你又失忆啦?“
江春茫然地点点头,刘恩绮一溜烟跑了,没多久就消失在人群中。她看着后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