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同拿来了。”
“没你的事，退下吧。”
“是。”
两叠纸张被工整地摆在长长的桌子上，相同的大小，相同的厚度，就连上头挂着的标题都如出一辙。唯一不同的，是右下角小小的签字。
桌前坐着个高瘦的男人，一头及肩的长金发，显得本就没什么血色的脸更加苍白。见跑腿的人离开，他靠着椅背，饶有兴趣地打量起桌上的二者。
“这群人，给我留了两条路走。”他轻笑。
对面坐着个面容姣好的女人，长相并不成熟，大致望去也不过十五六岁，显得身上的蕾丝短裙尤为突兀起来。见男人看向自己，眼波流转，卷起一缕落下的长卷发。
“你有自己的答案。”她柔声细语道。
男人看看她，又看看两道签名。
“你了解我。“他将两份合同扔到女人面前：“那你来猜猜，一份各方面条件都更优越的合同，和一个一无所有的女人，我会选哪一样，我们聪明的小月？“
刘恩绮愣了愣，随即笑着看向男人。
”我先不做选择。“她不紧不慢道：”你给出的选项本身就有问题。“
男人勾起嘴角：”有意思。“
“你说金氏的合同条件更优越，这点很客观，我不反对。但要说我一无所有，这也没错，只是你看到的太浅。要说正确，也只是暂时的。“
刘恩绮说着将两份合同推回去。
“金氏背后有同圈子的势力，又给你开出高福利，但本质上没有长远打算，只是利用你的热度给他们赚快钱。黑红也是红，能用出什么手段，那要看他们心情。刘氏不一样，虽然娱乐业只是极小的分部，但三少爷刘明浩被他们签下，也是未来的继承人。刘氏要走长远的路子，未来也要大力发展相关产业，所以不惜一切也会维护公司名声，同样，他们也会想方设法给艺人塑造正面形象。至于福利条件，在刘氏待一段时间，有了人脉，去组建自己的公司，不比金氏给的多得多。“
“……”
陆凌云不傻，刘恩绮一个高中生能想出来的，他一个混迹娱乐圈多年的人怎会不知。只是习惯了像金氏一样赚一辈子快钱，刘氏背后的人脉能间接带给他的，陆凌云倒是真没怎么想过。不得不说，借刘氏自己开公司，是个大胆的决定。
他喜欢。
“金氏内部结构极广，但你没有任何人脉，除了名气和利益，毫无其他的立足之地。而我，刘氏大小姐，也是未来整个王国的继承人。”刘恩绮说着看了看合同的方向：“你一开始让我猜你会选择哪份，我的答案很简单，长远利益，而非短暂利益。”
陆凌云一开始只是微微勾着嘴角，听到最后，竟放声大笑起来。
“长远利益，而非短暂利益……“他拍着手：”好，好啊，刘氏大小姐比我想的还要聪明。“
刘恩绮没作声，只微笑着把笔递给他。对方也不迟疑，大手一挥，在刘氏的合同末尾签了自己的名字。
“明智的选择。”
“大小姐，我有个条件。”
陆凌云说着一把将金氏合同丢到垃圾桶里。
“刘氏未来的继承人，必须和我的名声息息相关，我不会允许拖后腿的情况出现。”
刘恩绮没想明白：”你明说。“
“我没上过什么一中，但那个科学竞赛的事，最近闹的沸沸扬扬。“陆凌云不紧不慢道：”听说你执意要一个底层人陪你一起参加，不然就不去，我不反对，但现在离竞赛还有多久？“
”选拔基本结束，正式的还要几个月。“
“够久了，给你两个月，把这件事完全处理好。”
……
金宅。
金宇川盯着面前的电脑屏幕，眉头紧锁。
“怎么样？”
“失败了。”
刘欣晨放下吉他，走到电脑旁。
上面是一封简短的邮件，发件人名字后面加了长长的一串专业术语，她看不懂。可邮件本身又反倒出奇简洁，和那人的名字一比，意义不能再明显---
你们被拒绝了。
两人甚至不用特意去读上面的字。
“别灰心嘛。”刘欣晨用手语道：“你才刚接管这块产业。“
金宇川没出声，只是靠在座位上，手指在键盘上来来回回绕了几圈，才不快不慢地回了些什么。他性子平和，虽是比起其他的少爷千金有点实力，平日里倒没什么追求。就算不是个哑巴，对于金氏继承人的位置也多半不上心，欧阳华见他如此，干脆叫他空闲时间当个产业的下手，也好帮衬家里的企业。一开始得知消息，刘欣晨没说话，她见惯多少人被一刀一刀雕成冰冷陌生的模样，至于自己的爱人，能一直幸福地生活下去，就足够了。对于更高的权利与金钱，两人都没什么追求。一段时间后，刘欣晨说了这个想法，本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