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她长得还算漂亮,只是头发剪得极短,紧身的服饰勾勒出她凹凸有致的身形,记载者闭上眼睛念“非礼勿视”却让女子笑开怀。
记载者听到她动听的笑声,心里居然不再害怕,而后又听到她的惊呼:“不要杀他。”
不待他明白怎么回事,他已莫明其妙地飞起并晕死过去。
他不知道晕睡了多久,等他睁开眼,面前已空无一人。
他的手臂不知何时被撞伤,但并不严重。
等他平静心情走出洞来,这场超时空战役已结束,入侵者败退。
所有幸存的村民皆立在村中广场上听着一位时空卫士统领讲话,气氛是那么肃穆,记载者感觉现在出去有些不礼貌,他继续躲在一边。
时空卫士讲为了他们今后可以安心生活,有关这次事件的记忆会被抹去。
时空过道要在很特殊的情况下才会被打开,按道理,以后不会再发生这种事。
即使有事发生也不用担心,他们会一直守护身边。
话讲得简洁,而后一道白光铺天盖地,被破坏的村寨恢复了原样,大战留下的痕迹一瞬间消失,那位时空卫士也了无踪影。
那几位不幸罹难的村民的遗体出现在广场正中,村民们正有条不紊地在准备后事,死者的家人哭得死去活来。
记载者走出躲藏处,来到人众之间,听他们的哭诉,原来这是一场坠山事件,他们爬山采草药却不幸坠亡。
记载者抓住几个人问他们还记不记得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所有的人都很奇怪地看着他。
以后的日子里,他试图让几位村民能记起这日的时空大战,可是没有用。
大家被他缠烦了,一致认为那几位村民的死让他精神失了常,毕竟其中有一位是他的堂兄弟。
众口一言,积非成是,最终,他所说的一切被定为胡话。
他被迫吃了好长一段时间的药,他很配合地显示好转,直至人们不再认为他不正常。
可是时隔四十年后,这位年逾古稀的记载者却潜入了藏书房,找到这一年的村志,在后面几页空白的地方加上这个故事,他要让后人明白他并没有疯过,一切都真实发生过。
最后,他写:历经四十年的时光,我无法忘记那位只有一面之缘的女子,她的笑声亦时时入梦,让我午夜梦回,心有牵挂。
若真有时空过道,我愿意去她的时空,与她相会。
当年读着村志的人及听的人都哈哈大笑,说这位记载者根本就没有好全,应当继续服药。
就如所有醉酒的人都爱说自己没有醉,而所有精神病者都会说,我很正常,我所说都不是臆想,那是事实。
一位中年人站在里吏大人身边,望着天空中厚积得似乎压到头顶的黑云,说:“大人,这应当只是天相的巧合,这种记载怎么可信?那只是一个老得将死者的妄想而已,用这种方式在世上留点印迹。至少,六百年过去,我们还在讨论他。这就是他要的结果。”
忽然有人惊呼,许多村民争相涌挤到山崖边仰头看着天上不知何时出现的梭形物体。
这些奇怪的物体皆呈暗灰色,本混在乌云中看不太真切,却由于它们飞行速度太快,将乌云切出一道道痕迹,让人们有了追寻的轨迹。
刚才说话的那位中年人嘴巴一直未合拢,这时勉强吐出两个字:“居然……”
梭形飞船并未注意到藏在这里的村民,它们在空中略作巡游,即向着山崖南部飞去,那里正是明月与齐氏兄弟对抗朱厌的战场。
有几位村民要求爬过这山岭到山崖的另一侧去看看究竟,若村志中所记述的内容无误,村民们并不是入侵者的目标,除非误杀,他们并无生命危险。
这几个人平时以上山采药为生,再陡峭的悬崖他们也能攀登。
行进过程中,他们不时要躲避从天而坠的石块或是残枝断木,速度并不太快,但大半个时辰之后,他们还是到达了目的地,俯卧在那远望,一目了然。
这里果然是一个绝佳的观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