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琳一大早便叫起阿蛮,要和她去西市,阿蛮也不知她急什么。只好和她梳洗打扮,两人吸取了上次的教训,只穿了日常穿的衣服,以免成了显眼包。
谢琳其实是想去找法式针,也不知这个时代有没有,姑且试试罢了。
庞力驾着牛车,一路晃晃悠悠,载着他们往西市而去。
这日的西市不知怎么的,分外冷清,倒有一半铺子没有开门,街市上行人也少。
谢琳以为是来得太早,便顾自带着阿蛮向上次的胡商铺子走去。
那胡商倒是开着门,只是愁眉苦脸地在架子上归置东西,店里东西也多有破损,满地都是散落的玻璃珠,脸上也有两块青紫。
谢琳大感奇怪,庞力倒先问了,“你和你老婆打架吗?怎么弄得跟狗咬猫似的。”
胡商嘀咕道,“我老普敢打我,马上踢出去”抬眼突然认出谢琳,却又欢喜起来,伸手似要拥抱她,又觉不妥,只好搓搓手,“女郎,我气待你很久了,今天一定要多挑点好东西,只要喜欢的豆拿走吧”
谢琳看看他,再看看街外,街角颇有些残破的物品,对面墙上还有一抹可疑的棕色,小风一吹卷起几块破竟像电影里□□打斗后的场景。
“你们这里可有事发生?”
胡商愣了一愣,随即大倒苦水,“老老实实做僧意么,总有人打上门来,索我们是秦国奸细”
谢琳心里冷哼一声,“我瞧你可不大老实。”
心里暗暗警惕。
便不和他啰嗦,吩咐他拿出日用品来,她在里面慢慢找,看有没有像法式绣花针的东西。
胡商看她只管仔细看些针头线脑,便问道“女郎,想要什么你索啊,没有我古尔江找不到的东西。”
谢琳确实也没找到,只好跟他连说带比划,“一根针,粗一点,空心的,可以穿线。”
古尔江挠挠头道“女郎,我们的针还是从你们汉人的铺子里买的,我这里妹有针。”
这时,突有个声调怪异的女声道,“她找的是我们波斯女人在毯子上刺绣的针,自来也没人买这些东西,你自然是没有。”
谢琳听了一喜,既有人知道,那便好办了。
转头看去,却是那天红衣少年搂在怀里的美艳波斯女子。
那女子歪着头看自己,眼里却冷冰冰的。
“你想找那样的针,便跟我走吧!”
胡商忙拦在她身前道,“女郎,你想要的东西,古尔江自会帮你找到,这个女人的地方却不要去。”
那胡女眯着眼,上下扫着谢琳,眼神挑衅,满身野性地依靠在廊柱上,“我会吃了你么?”
“你们汉人女人就是会娇滴滴地勾引男人,看着像小猫,其实都是毒蛇。”
“不像我们波斯人,波斯女人才是最诚实最忠贞的。”
谢琳听着有些无奈,只是找根针,怎么还招来种族歧视了。
突然想到一句话,便转身问阿蛮,“如果在沙漠里遇到一个波斯人和一条眼镜蛇,应该先打死谁?”
阿蛮被她问得一愣,但本着女郎的问题即便不懂也要回答的原则,“当然是打死蛇。”
谢琳微微一笑,“错了,傻孩子,先打死波斯人。”
阿蛮突然明白,拍手笑起来,“原来波斯人比毒蛇更毒。”
转头看那波斯女恶狠狠地盯着她,又吓得缩回来。
那胡商倒有些惊奇,“女郎,你怎么知道大食谚语的,他们就是这么败坏我们的名声的。不要挺他们胡说八道。”
谢琳不由掩口笑了起来,没想到阿拉伯谚语用来对付波斯人竟有奇效。
却听楼梯上脚步响,一抹红衣慢慢走下来,红衣少年拍手笑道,“妙极,妙极,想不到大晋的女郎竟如此有趣。这句谚语竟连我也不知道。”
那胡女却面色稍变,匆匆走上前去,抱住了少年道,“你又下来做什么?”
转头冲谢琳喝道,“还不快滚,这里不欢迎你们。”
少年头靠在她肩头,向着谢琳微微一笑,“你先去吧,女孩子不要呆在这里,你要的东西自会拿给你。”
谢琳呆了一呆,看他被胡女拥上楼去,楼梯上却留下几滴鲜红色的液体。
转身拉着阿蛮便走,那胡商在后面大喊,“女郎,你要的东西我知道了,有四间过来取。”
谢琳却再不回头,拉着阿蛮径直上了车,招呼庞力快走。
阿蛮上了车,大口喘气,道“女郎,幸好你走了,那个人……。”
“在流血,对吧!”
阿蛮连连点头。
谢琳心中却如闪电一般掠过这个少年的种种样子。
想起那个少年刚才惨白的唇和脚底的血,心底却有一丝说不出的痛。
心里暗暗提醒自己,这少年虽然连受伤的样子都美得让人心痛,可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