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帅气的面孔,随之而来的惊惶,让她差点上手将那耳环抢过来。
她可不能被他看出端倪,更不能承认自己是女子。
承认自己是女子,下一步就得承认她的真实身份了。
她记得陆子骥说过的,他和殷府有生意往来,稍有不慎,她这又是羊入虎口。
“这是,从你包袱里掉出来的东西吗?”陆子骥这句疑问,倒是十分礼貌。
她只能勉强扯了扯嘴角,拉拉扯扯了一个“嗯”的语调出来。
“这是什么?”旺盛的求知欲。
她下意识摸了摸自己耳垂上的耳洞,又想了想,才支支吾吾回答:“是耳环。”
是女子用的东西。
这耳环是祖母生前为她打的,用料考究,十分金贵。
根本不可能出现在她一个小厮的手上。
“是是是,这确实是女子才能用的东西!”与其被质疑,不如自己果断承认了,“陆公子可千万不要误会,我不是偷了殷府里的财物才偷偷跑出来的,真的!”
不自觉提高了嗓门,也不管是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其实,其实我是被殷府的大小姐看中的,她强迫我一个男儿身扮作女子,不仅梳女子发髻穿女子服装,她还强迫我,打了耳洞!”
又一次急智,谎话张嘴就来,殷琬宁为了证明自己所言不虚,还凑上了前,专门把那莹白的耳垂露出,给陆子骥看。
此时的马车又一个颠簸,和那莹白耳垂同时被送到林骥眼前的,还有她波澜起伏的胸脯。
不止,这萦绕鼻间的一阵异香,从早晨他们初遇开始,他便闻到了。
他又不喜欢殷琬宁,这一阵莫名其妙的香气,让一向清冷自持的他,多生了些烦躁。
她的耳垂圆润饱满,如半颗鲜嫩的东珠,即使上面那圆圆小小的洞,也并未破坏它的美感。
他记得,她胸口有一颗红痣。
还有她耳后那里的软./肉敏感,他稍微用力,便能激起她一身的颤栗。
然后他便会趁乱含住那如珠的耳垂,粗暴舔舐,换来她出声咒骂
——“呜呜呜,林骥你是个大坏蛋。”
——“你怎么能这么欺负我呢……”
——“林骥你混蛋,不许亲那里!”
想到前世,林骥的喉头不自觉滚动了一下,只觉得口干舌燥起来。
异香的作用太大了,他以后更要保持冷静清醒。
一边的殷琬宁却根本不见他眼底的波澜,没听见他出声,只当他信了,又将自己收了回来。
低头,嘟囔着,继续为自己解释:
“那,那殷府大小姐也是实在可怜,从小在家中被孤立,没人真心对她。好不容易遇到了我,虽然,虽然她强迫我男扮女装供她消遣是不对,但她对我很好。后来,我告诉她我是被拐了卖到殷府的,她可怜我的身世,鼓励我跑出来,还把自己的首饰送给我,充作了路费。”
这样,好歹能保住一点“殷琬宁”的形象了吧……
虽然她也不懂,为什么要在陆子骥面前保住“殷琬宁”的形象。
“嗯?”
自己快要松口气的时候,却忽然听到陆子骥的一声,似乎是疑问。
殷琬宁便只好又把刚刚的几句话重复一遍,末了,加了一句:
“我保证,我说的话,真的句句属实!”
陆子骥却只摊开掌心,看了一眼置于其中的那只镶金红宝石耳环,道:“所以,这是殷府大小姐的东西?”
那耳环在他的掌心里,显得格外娇小。
就好像她与他身形的巨大差距一样。
“嗯。”一面说,她一面伸手,想要取回那耳环。
可他却合上大掌,手臂微收,眸色未动,说道:
“既是殷府的东西,当然要物归原主。”
这话听来颇有些刺耳,迟钝如她,也感受到了。
“至于你——”
按照当朝律法,即使是被拐子拐的,只要人被卖到了殷府,一日没赎回卖身契,她便一日属于殷府。
可是这卖身契,根本就不存在的。
“我知道我跑出来不对,”陆子骥的眼神让她莫名害怕,她急急说着,又觉得不够诚心,便索性顺着那马车的软座,直直朝陆子骥跪了下去,“陆公子,我说的话都是真的,求陆公子可怜我,不要把我送回长安,送回殷府。”
那裹胸的布早就垂到腰间,她既然跪着,更不能挺胸抬头。
“既然早晨答应了你,我自然不会食言。”陆子骥冷冷淡淡。
她稍稍舒了口气。
“可是,我为了救你花了不少银两,你又准备,如何报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