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漠
终于是熬到天亮了,阿罄蹑手蹑脚地牵着小巫从藏身之所出来。她还是对自己的易容术没什么信心,要是出城之时被发现了怎么办?还有自己只是个孩子,若牵着匹马,就算没人认出自己,看到这相似的一人一马也难免不起疑心。
哎,算了,不管了,到底还是个孩子,思家心切,抱着走一步是一步的想法牵着小巫朝城门踱去。路上虽见着不少人在巡视,但庆幸的是没有一个人朝她这边多看一眼。有不少人只瞄了阿罄一眼,便急忙把脸扭走了,看来昨晚化的丑妆见效了,这些人啊各个均是好色之徒!
就在阿罄朝城门走去时,发现前面恰好有一队马队正欲出城。原来北漠多骏马,自然也就多了许多贩马之人。阿罄略一思索计上心来。她附在小巫耳边轻声道:“小巫,只得先委屈你躲在马队后边了,待出得城去我再来寻你。”
小巫也颇具灵性,听了阿罄的话一溜烟跑到了马队的最后面,因为这马队马匹众多,赶马之人却只有四五人,都眼巴巴地望着在城门口盘查的士兵,均觉奇怪为何今日要如此严加盘查,因此竟无人注意到马队多了一匹马。
负责盘查的士兵也只是专看十几岁的孩子,马队很容易便出得城去了。小巫一出城便脱离了马队,躲在城外的小树林里等阿罄。焦急的眼神和嘶鸣的马鸣暴露了小巫的担忧。
阿罄便没那么容易混出城了,盘查的士兵对着画像朝阿罄看了一眼又一眼。阿罄知道十几岁的孩子见到官兵一定是一副战战兢兢的模样,便收敛了眼里的英气,装出一副胆小害怕的模样。
“你这孩子,出城干嘛去?”
“我……我……我娘亲要我出城去找爹,爹昨天进山打猎一夜没回来。”阿罄的谎话张口就来。
“你家就没别人了么?要你个丑丫头去寻人?”
“我……我还有个刚刚出生的弟弟,娘要在家里照顾弟弟,便只剩下我来找爹了。”阿罄虽然化了丑妆,可一双眼睛里泫然欲泣,人见犹怜。盘查的士兵见面前这小孩与画像上的人一点也不像,而且又是一副胆小没见过世面的模样,便不再生疑,一挥手放阿罄出了城。
阿罄出城之后便看到小巫喷着响鼻,撒欢着朝自己奔过来,一到面前便拿那颗涂满泥浆的马头往阿罄身上蹭。阿罄也一把抱住小巫的脖颈,笑道:“小巫,你还没去过沅山吧,我带你去见奶奶吧。”
阿罄一跃上马,小巫撒开了腿朝燕朝跑去。
燕朝雲城
却说周襄得到线报越城已破,气得拍案而起,问道:“那闵琦何在!”
“启禀天师,闵将军生死不明,不知去向。”有逃回来的小校回道。
“哼,想不到那花千杉竟想出这招,明里攻打雲城暗地却奇袭越城!想那花千杉还不到三十年纪竟有如此手段!传我将令务必要守好雲城和厉城,切不可轻敌了!”
“是!”下首的一帮武将纷纷抱拳应道。
却说捷报传到朝堂之上,龙颜大悦,正准备嘉奖一番,燕勖却发现花千杉在为那个反贼文超求情,不仅希望圣上能网开一面放其一马,更是提出要重用其人的无理要求。
“哼!这个花千杉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竟为了一个反贼来要求朕!”燕勖愤愤地将手上的捷报摔到一旁。底下的群臣见圣上刚刚还喜笑颜开的,只一会便变了脸色,脸沉得跟块铅似的,全都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陛下,想那花将军也是明事理之人,许是那反贼真有什么过人之处抑或无奈从贼,还望陛下明察啊。”钱丞相出班奏道。
“什么过人之处!什么无奈从贼!若造反之人抓到之后尽皆赦免,岂不正好遂了那些刁民的心,一有不满便反,官兵一剿便降,朕的天下岂不乱了套了!”燕勖最最痛恨的便是这帮优柔寡断,假仁假义的呆板书生,本以为花千杉武官出身该有些杀伐决断,岂料也是这等假仁假义之辈,但又想起花千杉刚刚大捷,不能对其痛骂,否则冷了众臣的心谁还愿意为自己效死力,又缓下了语气,“这贼匪文超是断不能宽恕的,但花爱卿擒贼有功,就派遣特使送上朕钦赐的御酒以及锦袍,顺便将贼匪文超押解回京。诸卿以为如何?”
“陛下如此安排甚妥。”下边众臣纷纷附和。
“既如此,便散朝吧。”燕勖一甩衣袖便站起来朝□□走去。
越城内,花千杉看着满城的百姓那副愤恨的样子颇为不快,这个天师教荼毒了多少的百姓,用百姓的无知与善良来达到自己与朝廷分庭抗礼的目的。真真可恶!
“传我将令,今日依旧如先前一般施粥。”花千杉知道百姓都是现实的,谁给他饭吃,他便拥戴谁。他现在这样做,也是为了把国家先前失去的民心重新收回来,只是不知道能否如愿。
如今越城已重回朝廷,花千杉下一步要做的便是打败那个假借鬼神之力的天师周襄了,这必定会是一场硬仗。周襄其人既然能受到如此多的人拥戴,也绝非泛泛之辈,至少在收买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