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漠
炎沐率领着部队慢腾腾地行进着,这让第一次随军出征的炎彦好不爽快。
“大哥,你如此慢,我们还怎么攻进燕朝啊。那个燕帝又不是傻子,早就派兵驻守樊城了。”炎彦不满地嘟着嘴控诉道。
炎沐却并未理会,拉着缰绳,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嘴角浮起一抹笑意。
这更让炎彦添了股无明业火,声音不免提高了三分,但毕竟长兄如父,还不敢造次。“大哥,陛下和父亲要我们攻打燕朝,似你这般像外出游玩一般,可不是明摆着任务失败么?”
“二弟,你可知我北漠国最大的忧患是什么?”炎沐也不恼,笑问道。
“北漠这些年在先皇的治理下越发的昌盛,武备也很充足,屡次打得燕朝节节败退。当今圣上也至圣至明,怎么可能有什么忧患?”炎彦对自己的国家还是很有信心的,不假思索地说道。
炎沐望着二弟稚气中又带点英气的脸,笑着轻声道:“却不知先皇在位之时最忧心的是什么?”
“立储君?”炎彦被哥哥这么一点拨,突然感觉脑袋里的两根筋接到了一起,“难道北漠最大的隐患是……”
“小声点!”炎沐急忙捂住了弟弟的嘴,还真是一个不省心的家伙。虽然大皇子失败后封为信王被安排驻守西北边地,但并不代表这军中没有他的势力。
“可是大哥,这又和你慢腾腾地行军有何关系?”
“你想想,燕朝最大的担忧是起义军求助我朝,可我朝又何尝不担忧‘他’求助燕朝。燕朝驻守边疆为的是切断起义军与我们的联系,我们明着是攻打燕朝,实质上是防止‘他’与敌国勾结。”炎沐压着声音说道,“这样我的任务并不是攻打燕朝,而是时时留意有无‘他’的同党联系燕朝。你说我这么着急行军干什么?”
“哎,这样的话,我又见不到‘碧落’了。”炎彦对于国事的敏感度显然不够,这么快思维就跳跃了。
“这又是为何?”炎沐见弟弟露出一副惆怅的表情,不明就里道。
“大哥不知,阿罄曾说过,燕朝的天空蔚蓝澄澈,我本来还打算攻进燕朝一睹‘碧落’的,哎。”炎彦抬眼望着浩瀚的天际,怆然道,好像丧失了最珍贵的宝贝。
“无聊,居然为了这么个破理由才随军。难怪爹爹总觉得你不成器,我觉得三弟虽比你小两岁,却比你强多了!”
“哼,要不是爹爹每次出征总带着他,我怎么可能落在下风!”炎彦不满地撅着嘴道。
北漠皇宫
“炎帅,你觉得朕这回铲除大哥,对还是不对?”拓跋叡在挣扎,他和哥哥的争斗还是没有彻底湮灭他的人性。
“陛下,现在不是行妇人之仁的时候。信王羽翼仍在,朝堂之上、部队之中仍遍布信王的亲信。陛下须知‘先发制人’的道理。”炎坤冷静地近乎冷血。
拓拔叡没有答话,只是沉思着,古铜色的脸因为忧虑黑得仿佛能滴出墨汁来,这便是生在帝王家的悲哀,但也正因为如此才能有一统天下的豪情。此谓有得必有失。
“臣已派炎沐处处留意军中信王一党的动向,他是个极其严谨之人,待其找到信王的反迹,便可一举摧毁!陛下现如今要做的便是宵衣旰食治理好这个国家,这样百姓自然会臣服于陛下。”
“炎帅,朕有一事不明,虽说燕朝皇帝对不起你们炎家。可是据朕所知,你爷爷正是在燕朝百姓的帮助下才能够逃到北漠的,为何你如今却对他们也存了赶尽杀绝之心?”拓拔叡的疑心病怕是比他的父亲还要重,越是聪明之主往往越喜欢掌控全局,自然也更加刚愎自用。炎坤先前并未站在拓跋玉和拓跋叡的任何一方,可是在父亲弥留之际炎坤却毅然选择了自己,所以对于炎坤,他并没有完全交心,但父亲的临别遗言要其帮助自己治理江山,不仅如此,还说“北漠若想吞并燕朝必定要依靠炎帅”。所以他才次次问计与他。
“诚如陛下所言,燕朝百姓于我炎家有大恩。可先祖遗训‘颠覆燕朝’臣夙夜难忘。况燕朝早已千疮百孔,百姓在燕帝的淫威下活得苦不堪言,若臣能帮燕朝百姓扫出个朗朗乾坤也不负他们当年救祖父之恩。”炎坤这番话说得有礼有节,声音洪亮,算是暂时扫去拓拔叡的疑虑。
燕朝
路边的杂草丛里伏着个一身农民装扮,手里拿着把镰刀的人,他望着远处的滚滚烟尘心思沉重。待再离得近些时,那烫金的“花”字晃花了他的眼,天师预测的果然不错,朝廷果真派人来剿灭我们了。他一边想着一边迅速地后撤向雲城的方向奔去。
“罗将军,不抓么?”
“我们已经抓了几个了,这个便让他回去报信吧。”罗将军冷笑道。
“报——”那个斥候急匆匆地奔回雲城,焦急地对自己的上司一番词不达意地汇报,巧了,那上司正是阿简替阿涣阿缪引荐的,名唤周昊。周襄算是周昊的从叔,因为这层八竿子才打得着的亲戚关系,这个手无缚鸡之力又胆小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