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非就是应付家中长辈，定期的家宴，节假日的问候，一些关键时刻的逢场作戏。
而报酬，是一百万……
这次，她没有直接拒绝，她当时说的是，“我考虑考虑”。
这个一百万，应该是可以提前预支个50%的首款吧。
姜钰茗抱住头。不行，姜升这条命，不值得她用和重新靠近沈慕青为代价去救。
她合上电脑，关了灯，一跳一跳地躺回床上，抱过她最喜欢的史努比的娃娃，揉进怀中。
低头，这是一个老娃娃了，依旧又软又趁手。史努比白身体，黑耳朵，穿着红衣服，戴着红帽子。白色的布料已经泛了黄。她从国内带去法国，又从法国带回京市，至今差不多快有十年。
这是她15岁那年圣诞节，一家三口去逛街的时候，在家楼下的精品店里看到的。
那时候家里突然变得捉襟见肘，她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爸爸开始在家接钢琴学生，妈妈更频繁地上声乐课，常在外加班到很晚才回家。
后来她隐约从爸妈口中听到，爸爸的钢琴学校亏本倒闭，还欠了不少钱。
她不再有花不完的零花钱，和每个季度都换新的公主裙。
于是聪明懂事的她，在路过这个史努比的娃娃时，只是上手抱了抱，又揉了揉，捏了捏，并没有开口说要买。
妈妈在另一个货架，爸爸走过来摸了摸她的头问：“我们水水喜欢这个娃娃吗？”
她摇摇头，把史努比放回了货架上，乖巧道：“不喜欢，大了点。”
然后拖着爸爸去找妈妈了。
第二天清晨，姜钰茗从公主床上醒来时，第一眼，便看到这个红帽子史努比，端端正正地坐在她的床头，正好立在她一睁眼便能看到的位置。
那一瞬间，她眼中仿佛炸开了烟花，抱着史努比高兴得从床上一蹦而起，跳着跑过去敲爸妈房间的门。
姜升开门，一把将娃娃和她一同抱起，转了个圈。
她大喊：“谢谢爸爸！我太开心了。”
姜升笑得一脸宠溺：“水水开心最重要，水水永远都是我们的小公主。”
而妈妈则在他身后看着他俩笑，一脸幸福。
……
那样的生活，为什么就一去不复返了呢？
姜钰茗将脸埋进史努比玩偶中。
半晌，她抬头，打开和【能量小偷】的对话框。
【关于结婚的事……】
删除。
【上次你说的把结婚当成工作……】
删除。
【如果我们结婚，那费用……】
删除。
姜钰茗最终还是删除了所有内容，将手机扔到地上，滑得远远的。
谁知手机刚刚在沙发前刹住，便震动了起来。
她爬起身过去捡起，手机来电显示——【沈豫】。
见到这个名字的瞬间，姜钰茗的瞳孔震了震，泛出一丝阴冷。
过了好一会，她才接起电话。那头半晌无声，她只得道：“沈总，别来无恙？”
沈豫声线沉雅：“姜小姐，好久不见。”
-
外墙都已开始脱落的公寓楼下，停着辆与这个街区气质格格不入的黑色宾利，打着双闪，如同暗夜中伺机而动的猛兽。
车侧立着一个身影，纹丝不动，仿若城堡最忠诚的守卫。
后座坐着一男一女，男的年纪稍大，皮肤却保养极好，几乎看不出岁月的嗟磨，西装革领，矜贵优雅地靠着椅背，双目微阖，闲适自在。女生披着一头慵懒的长发，面若天仙，眼中却闪着寒光。
姜钰茗开门见山：“沈总，找我什么事？”
沈豫：“姜小姐，我们上次见是什么时候？好像是两年前了吧？”
姜钰茗不知他所问何意，沉默以对。
沈豫不急不慢，仿佛真是一个长辈在关心晚辈的闲聊：“才不过两年的时间，姜小姐这么着急回国做什么呢？”
姜钰茗：“沈总……哦不对，老沈总，您管得可真够宽啊。”
“老……沈总？”沈豫装腔作势地抬手捏捏自己的脸，假意烦恼道：“才不过两年，变化这么大？就变成‘老’字辈了？”
“那倒没有，老沈总风采依旧。”姜钰茗礼貌笑道，“只不过老沈总有没有听过‘江山代有才人出’‘长江后浪拍前浪’，现在沈总出头了，沈总他爹可不就得退位让贤，变成‘老沈总’？”
闻言，沈豫的神色冷了几分，斜眼睨了睨她：“不知道姜小姐又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姜还是老的辣’？”
“老沈总要是真像表面上看上去那么淡然，又怎么会大半夜的，跑来为难我这姑娘家呢？”
沈豫眼神微顿，心下觉得这姑娘和前几年软软弱弱的样子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