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平静道:“从小把我养到大的,不是爸爸,是妈妈。是我两年前就没了的妈妈……”
提到妈妈,姜钰茗喉头发紧,不住哽咽:“我经常在想,为什么总是善良的人受到伤害呢?”
“为什么两年前,死的不是姜升,而是我妈呢?”
世界清晰了一小会,又模糊了。
姜钰茗这才意识到自己在流泪。
她以为以姜升的本性,还会继续冲上来拳打脚踢,没有等到预想中的疼痛。
她眨了眨眼,抬头看,沈慕青不知何时进来了,将姜升牢牢固定在床上。他手臂青筋爆出,下颌紧咬着,像是强忍着怒气。
“你、你没走……”姜钰茗低喃,手指紧拧住身上那条质地精良的羊绒毯。
他听见了多少?都听见了吗?
沈慕青“嗯”了声,松开了对姜升的禁锢,朝他冷声道:“别仗着自己是病人是长辈就随便使用暴力,再发生一次,我不介意报警。明白吗?”
姜升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打得措手不及,有些畏惧盯着沈慕青道:“你、你是谁?”
沈慕青带着黑色鸭舌帽和黑色口罩,捂得严实,气势却很凶狠,他刀了姜升一眼,姜升便噤了声。
奶奶见状,忙将姜升按在床上重新躺好,掖好被子。老人家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消化这样的场景,嘴里直念叨着“造孽啊造孽”。
“房子你们就别想了,奶奶,你也不要去闹,别让自己受伤。”姜钰茗抬头,朝奶奶有条不紊道:“家里财产应该都被你儿子败光了,之后医药费和奶奶您的生活费,我会想办法。”
“如果他真的有那么好的狗屎运,能撑过这一劫,相信他没有这个房子也会想办法活下去的。”
奶奶无可奈何,只得连连点头,念着“好、好”。
“好什么好,这个没良心的。”姜升也不遮掩了,啐了一声嘟囔道:“她就是冷血。当时她妈生病,她不掏钱,现在她老子生病了,她还是见死不救。”
“明明男朋友还是未婚夫那么有钱,为了自己死要面子,居然这样对父母不管不问。”
姜钰茗说完那些本欲离开,没想到姜升嘴上仍不饶人。
她怒气冲顶,忘了脚上还伤着,猛地站起身,指着姜升的鼻子骂道:“姜升,你说的是人话?我当时发现你居然拿买保险的钱又去赌,我马上偷偷单独给妈妈买了大病医疗。尽管那时候我才大三,每个月自己也不过就是赚两三千。但我知道她迟早被你害出病来!从牙缝里抠钱我也要给她买保险。”
“后来妈妈的医疗费,哪张单子不是我付的钱?!医保报完剩余所有费用都是我承担了!你想过那些钱是怎么来的吗?是我四处和老板喝酒拉项目凌晨还要打零工,一块一块攒下来的!”
“妈妈生病的时候,女儿熬夜打工的时候,你在哪?你在赌桌上!就连妈妈葬礼的前一天晚上,你也还是跑出去赌!第二天喝得烂醉如泥来参加葬礼。”
“这些你都忘了?你是得癌症了还是失忆了?”
沈慕青见她激动,两只脚都踩在地上,伸手抚上她的肩膀,轻轻用力,将她按回轮椅。
姜钰茗深吸一口气,继续道:“我男朋友有钱?我男朋友当时也不过就是个十八线演员,而且人家连着熬大夜不吃不睡拍戏用健康换来的血汗钱,凭什么给我?又凭什么给你?”
“你是个什么东西?告诉你,要不是看在奶奶的份上,你这辈子都别想找到我。”
“而且你千万别忘了,接下来我提供的所有的资金资助,都是为了奶奶,为了她老人家不再被你拖垮。你的命是你妈给的,也是我给的。”
“最后,我告诉你,妈妈留下的唯一的东西,不是你那套狗屁房子。妈妈根本不在乎房子,她在乎的是我。是你毫不在意这个的我,我才是妈妈最宝贵的!”
姜钰茗声音不大,却情绪失控,待她控诉完,早已是泪流满面。
姜升被气得满脸苍白,捂着胸口沉沉呼吸,一副喘不过气来的样子,呼吸逐渐急促。
奶奶急呼:“儿子?儿子!姜升?!”
沈慕青眼见不对,伸手按铃将医生护士叫来,而后推着姜钰茗往病房门口走。
刚刚走到房门口,医生便推门进来了。
是张子清。
姜钰茗见到张子清,两人都面露惊讶。姜钰茗情绪还在胸口,呼吸剧烈起伏着,只和他互相点头示意,张子清便带着护士越过他们去给姜升检查了。
沈慕青将姜钰茗推至走廊,将她的轮椅与走廊的长椅平行靠墙摆放好,而后便朝护士站方向走去。
片刻后,他回来,手里拿着一个冰袋,递给姜钰茗。
她接过,低声道了句“谢谢”,敷在脸上。
沈慕青绕过她,行至长椅上坐下,两人肩并肩,一时无话。
过了片刻,姜钰茗开口道:“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