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夭夭的手将将触到神器月光,有人抢先一步,夺走神器月光,身形如风,向谷外疾掠而去。
摩罗柒用心头血逼出商皇身上的神器月光,神气几乎耗尽,想要起身拦住那人,却踉跄几步,一口鲜血喷出,摇摇欲坠,只能厉声喝道:“拦住他!”
桃夭夭紧追在此人身后,眼见他就要逃出谷口,立刻凝聚心神、催动草木。
谷口边草木疯长,如同灵蛇,从上中下三路,缠向那人。
容初身形更快,后发先至,从桃夭夭身边闪电般掠过,转眼就追到那人身后,手指轻弹,冰刃挟持着森寒之意,向那人后背刺去。
那人眼见前后都被封住,只能斜斜掠出,避开野草和冰刃,却也被重新逼进谷中。
他轻飘飘落下,转过身来,微微一笑,青山如水,眉目如玉,飘逸如仙。
桃夭夭一怔:“九哥哥,怎么是你?”
容初眉头一蹙,只觉这声“九哥哥”异常刺耳。
凤九柔声道:“夭夭妹妹,好久不见。”
桃夭夭有些不解:“你抢神器月光,为什么?”
凤九还没说话,容初却已冷然道:“九殿下在夭夭身上留下印记,潜入大商皇宫,尾随我等到此,出手夺走神器月光,真是好手段,好算计。”
桃夭夭猛然醒悟,这里本是商皇设置的绝密之地,自己、容初和摩罗柒,如果没有商皇带着,根本不可能来到此处,凤九神不知鬼不觉出现在这里,定时用了什么手段。
纵然他修为高深,但绝对也不可能瞒过商皇、容初和摩罗柒,在他们三人身上动手脚。
所以,唯一能让他动手脚的,只有自己。
她脑中灵光一闪,冲口而出:“是芥子袋还是扶桑木盒?你是循着它们的踪迹,来到这里。”
可那芥子袋和扶桑木盒,都在容初和天外天宗主面前过了眼,如果上面真的动了手脚,即使能瞒过她,也肯定瞒不过容初和宗主。
凤九柔声道:“夭夭妹妹果然聪慧得紧,不过,两样东西都没有动过手脚,只是芥子袋和扶桑木盒两者放在一起,会散发一种独特气息,这种气息,只有我才能感知到。”
原来如此。
从青云山山顶,他送她芥子袋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在算计她了吗?
桃夭夭有些难过、有些失望、也有些气愤。
凤九对她一直温柔周全,处处为她着想,再加上有师父柳木野这层关系,她一直把凤九视为兄长。
她把人家当兄长,人家把她当棋子。
“原来,九殿下从一开始接近我,就是为了利用我。”
她的声音很平淡,可不管是称呼还是语气,都透着疏远憎恶之意。
凤九摇头柔声道:“夭夭妹妹……”
“不要叫我妹妹,你让我恶心!”
凤九语气一滞,却依旧继续说道:“我送你芥子袋,并无半分利用之心,只是欣赏妹妹的洒脱聪慧,觉得有遇到这样一位知己,实是凤九之幸事。”
容初冷冷道:“九殿下能将云枫和南侯夫人玩弄于鼓掌之上,夭夭心性纯良,自然识不破九殿下手段。”
桃夭夭心念急转:“当时跟云枫一起出现在土司府的蒙面人,难道是……”
容初:“不错,那个蒙面人就是凤九。”
凤九微笑道:“我就知道,终究是瞒不过国师你。”
他这是承认了。
容初:“青云山上的阵法,其实是你布置的。你让云枫假借夫人名义,买来沉水木,在后花园布置阵法,用月华之力催发沉水木,搜集沉水香,换取钱财,用来招兵买马。”
桃夭夭:“你怎么知道是凤九所为?”
容初:“那颗种子的缘故。”
那颗金纹黑底的种子,是阵法的阵眼,当时容初请桃夭夭去青云山,就是为了让她帮忙催发种子,借此来识别,到底是何种草木。
只是最后并无定论。
桃夭夭好奇道:“那到底是什么种子?”
容初:“那是若木的种子,只是被凤凰独有的涅槃之火炼制过,让人无法辨别其物性。”
桃夭夭:“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容初:“那颗种子如此稀罕,幕后之人必定不肯轻易舍弃,我让雪影把种子含在嘴里,才种入盆中,后来你催发种子后,我故意把它放在书房,后来果然被人偷偷换走,在盆中留下一模一样的假物,掩人耳目。”
桃夭夭不解:“雪影把种子含在嘴里?”
容初:“种子上留有雪影唾液气息,这个气息,只有天马才能闻到。”
凤九:“难怪我几次都发现天马飞过的踪迹。国师既已知道真相,却始终隐忍不发,莫非就是等这一刻?”
容初:“无凭无据,就一颗被偷走的种子,又怎能让九殿下认下和云枫勾结一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