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男子下首左边坐着一个中年男子,四十余岁年纪,凤眼微髯,气度端严,一看就是久居高位之人。
中年男子身后还站着一个身形高大的年轻男子,剑眉斜飞,显出几分桀骜之意,双眼锐利,冷光隐现。
年轻男子的面容和中年男人有几分相像,显然是父子。
桃夭夭一眼扫过,把室内情形尽收眼底,随即就装作害怕的样子,低下头去。
中年男子的声音响起:“你就是桃夭夭?把见到那锦衣男子的情形细细说来。”
桃夭夭嗫喏:“大、大人,你、你、你们是……不是抓了姜少祁,他,他不是刺客,放了他吧……”
“说那锦衣男子的情形!再敢罗嗦,砍了你的手!”
站着的年轻男子厉声呵斥。
中年男子:“迁儿,国师面前,休得失礼!”
唐之迁:“是,父亲。”
桃夭夭顿时确定了这三人身份,白衣男子果然是国师容初,年轻男子应该是节度使家的大公子唐之迁,那中年男子就是蜀州节度使唐渊。
被唐之迁这么一呵斥,她似是更加害怕了,单薄的身体抖得像筛糠,只来回反复说:“我要见姜少祁。”
唐渊:“国师您看……”
“他正在受刑,你早一刻说完,他就少受一刻罪。”
容初声音如凝冰碎雪,字字清冷。
混蛋!
桃夭夭想到姜少祁受刑的情景,心里就是一颤,不得不承认,容初这句话直接戳中要害,她立刻开始描述如何被无赖混混打劫,姜少祁如何赶来,锦衣男子如何出现,如何使用那把红色宝剑。
说完以后,容初和唐渊都没说话,只是交换了一下目光。
“带我去你说的锦衣人出现的地方。”
容初起身,缓缓走下座位。
“我要见姜少祁,你是国师,怎么能说话不算话!”
“我只说你早一刻说完,他少受一刻的罪,并没有说你说完,就让你见他。”
无耻,狡诈!
桃夭夭只能在心里腹诽,但是姜少祁在对方手里,她也只能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跟在容初身后,带他去指认“锦衣人出现的地方”。
容初上了那辆低调奢华的马车,其中一个肤色微黑的侍卫赶车,其余那几个身高体型完全相似,只有相貌不同的侍卫则骑马拥在马车周围。
唐之迁带了十几个手下跟在后面。
桃夭夭跟着那个肤色微黑的侍卫坐在车夫的位置上,只见脸色微黑的侍卫轻轻甩出一鞭,鞭子并没有落在马身上,只是拂开一片慢悠悠飘来的树叶。
树叶变成了齑粉。
桃夭夭自问自己做不到这样,她虽然身体强悍,速度力量也远胜常人,还有催发草木的异能,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却无法修行。
不能修行,就无法引天地元气入体洗筋伐髓,也就无法做到像修行人那样拥有出神入化般的修为。
容初的一个侍卫,居然就有如此修为!
桃夭夭内心越发警觉。
一行人出了三河镇,沿着官道走了四五里,转入进山的小路,很快就到了无赖混混打劫的地方。
这里平时罕有人迹,昨天留下的脚印、打斗等痕迹都很清楚。
众侍卫以及唐之迁带着的手下,都远远的散开,容初一个人在留下的痕迹周围缓行一周。
他并没有询问桃夭夭当时的情景,桃夭夭自然也不会主动去说,只一言不发,站在黑脸侍卫身侧,盯着容初的一举一动。
“墨金,你让唐之迁派两个人随你一起,跟着这驴印和马蹄印,看看他们是在什么地方遇到姜少祁。”
黑脸侍卫应了一声,带着唐之迁的两个手下循蹄印而去。
那蹄印痕迹,正是桃夭夭打晕姜少祁,把他放到黑驴背上,黑驴和那匹马回三河镇时留下的痕迹。
“墨银,你带两个人去追这辆牛车。”
胡老三赶来的牛车,走的时候车上多了六个人,在野地上留下了深深的车轮印。
桃夭夭心里一沉,胡老三赶着牛车,带着六个人,速度快不了,容初的侍卫若是全力追赶,肯定能追上。
如果他们抓到胡老三,就会揭破自己编造的锦衣人谎话,那么她自己就成为最大的怀疑对象,而且她既然能说出锦衣人用剑情形,必然见过锦衣人。
心里着急,但是桃夭夭面上却看不出半分异样,只是装作呆傻茫然模样,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就在这时候,容初突然让侍卫把她带过去,问她:“你说你当时晕倒了,第二天才醒过来,发现自己孤零零躺在这里,你醒来以后,躺在何处?”
桃夭夭指了指远处的一块大石。
只有躺在大石上,才不会留有什么明显痕迹,若是说昏倒在地上,那么被压了半天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