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凛是白相嫡长子,也是文才武略之人,前番他做为鸿胪寺卿在辽使跟前斡旋,使得边境重新贸易,圣上几次褒奖,道白相后继有人。
毕竟公主和亲一事未成,就怕辽国恼羞成怒屯兵边界,辽国马背上夺的天下,一支乌云铁骑令柔然也闻风丧胆,虽有武安侯镇守,但若突行征伐之事,朝廷毫无准备之下怕大事不妙。
如今促成边境贸易,两国交好,商人往来互通有无,也算是给了大周喘息的机会。
白家位极人臣,恩宠不绝,白大郎君年轻有为,绝非那些纨绔子弟可比的。而白家待嫁的女郎更是水涨船高,求亲的人都要踏破白家的门槛了。
但这绝不是向白三娘提亲的,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白家嫡女自来都是嫁的王公贵族,家世弱些的都不敢自取其辱。
可这郎婿哪是那么好挑的?家世人才顶尖的无非就那么几位,众人都是眼巴巴望着,就连贵女们择选都不完全是要门当户对,君不见春闱取榜后榜下捉婿何等激烈。若说裴澈为何无人敢抢,还得追究到当朝圣上那里,明光殿前,天子都是赞不绝口的人,上京城里的风声消息何等灵通,谁敢与天子争。
于是求亲主意就打到了白大郎君身上,一些小户人家为了攀附,主动送女儿给白凛为妾室的,白家一律拒绝了,端得一副家风严谨的姿态。
白凛近些日子来可谓是桃花不断,主动送人行不通了,那些人家又打着偶遇能让白大郎君主动相求,于是白凛走到哪里都能碰上各色美人自荐为妾。烦不胜烦才有了去京郊鸣凤山打猎一事。
白凛向来自负,如今却于骑射一道上丢光了面子,虽说静养几月便能行动自如,但是过些日子天子秋狝,他就错失侍驾在侧的良机了。
御医还小心翼翼提及,若要恢复得像从前那般是不可能了,极有可能落下病根儿,疼痛一生长随。
气得他摔了满屋子的瓷瓶,如今咬碎了后槽牙也无济于事,终日里最关心的就是查清楚事出何人没有,白家鲜花着锦的背后同样是束树敌颇多。
还有那起子势力小人,如今怎地不见给他送美人了!
顾蘅这些日子来情绪低落,今日得了这么个好消息,她都要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了,现世报来得都这么快的么?简直是令人拍手称庆的喜事啊。
喜事怎么能少了她的青梅酒,待小姐妹聚会一散,顾蘅晚间亲自带了小挖锄,将藏在杏花数下的一坛子陶罐封存的梅子酒起了出来。
晚上早早打发了红蓼和环儿,关上门窗,还用了齐王殿下送来的葵纹盏,自斟自饮,佐以果脯杏干,难得放纵的好时光,紧绷了多日的身心飘飘然,心中郁气舒展,畅快极了。
宋瑜在角门等待多时,本是从城外回来,听说她今日宴请,正好途经想着看看她,谁知红蓼前去唤她出来,久久不至。
宋瑜倚着墙角,手指点额,身旁奕青知他不耐,试探着开口,“殿下要不要进去看看。”目光瞥向旁边的高墙。
宋瑜眼含威胁,“你当本王是什么人?做的什么勾当?”
奕青垂头讷讷,“那,那咱们回府了吧?”
宋瑜翻窗而入时,正听到她喃喃自语,“白凛这算不算多行不义,必自毙啊。”顾蘅轻笑出声,畅快极了。
宋瑜看她这傻样子,这世上哪有什么现世报,若天理报应不爽,还设什么昭狱牢房和刑法。
顾蘅听到声响,摇晃着起身伸出葱白的手指,来人一身黑衣,几乎都要融进夜色里了,顾蘅眯着眼睛乐呵呵地,“你是……齐王殿下,嗳,你是在我梦里吗,你为什么要在我梦里?”
“喝了多少,以后不许喝酒。”宋瑜皱着眉头拂开戳到自己面前的手指,他平素最讨厌别人喝酒误事,他的麾下是严令当职时饮酒的。
顾蘅平日里敢怒不敢言,可是她现在喝得多了点,神智了尚余了一丝清醒在提醒她,不得对齐王殿下无礼,但是此刻她的行为是不受脑子控制的。
宋瑜说不许饮酒,她听得分明,但是嘴角已经不屑地扯了起来,“你凭什么管我啊?”手上夺过那坛子,仰头咕咚咕咚又灌了几口,手背在嘴上一抹,目光挑衅地望着他,分明在说你能奈我何?倒真有了几分吊儿郎当的气质。
宋瑜冷笑着抬手就将她抱在怀里的罐子抢了过来,晃荡了几下,还有沉底的一点,仰头一饮而尽,捏着她脸颊上反复揉捏了几下,还不能解气,拇指划过唇边,俯身凑近她,越来越近。
是,她说的对,会有现世报的。天作孽犹可恕,人作孽不可活。
顾蘅只觉得一阵压迫感扑面而来,身体被束缚进一个有力的怀抱,齐王殿下紧紧箍着她的腰,她身子软软的,丝毫也挣脱不开,也不想挣开。
他眼中某些情绪翻涌,最终忍无可忍,一手按住了她的后脑勺,恶狠狠地吻在了那令他朝思暮念的柔软上,含了她润着梅子气息的唇,轻轻吐气,“你是我的人,就得归我管。”
顾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