邻水村位于江南重镇廊坊镇,村子依水而建,中间一条潜水河将村子一分为二,一为河东、一为河西。河东人家多半是李姓和杜姓,河西则是柳家一家独大。据说以前邻水村是两个村子,直到中间架起那座青石拱桥两边通婚来往密切才合二为一。
邻水村延水而建,离镇上不过几十里,地理位置十分优越。村里的人许多都在廊坊有产业,因此村子并不似其他村子一样脏乱差。基础设施建设的十分完善。
村里车马虽慢,不过一炷香的功夫也就到了廊坊。
近日,邻水村茶余饭后有了新的谈资,据说柳家三娘又有喜了,半年前她们一家四口回到娘家祖宅说是探亲,实则避债。谁不知道柳家在邻水村早就没了亲戚。
现在还要在这里生孩子,这杜家的脸怕是不要了罢?
柳家小院里,饭桌上,三娘淘金似的拨弄着碗里的白米饭,脸上一点喜色也没有。从前他们夫妻俩也盼着能再生一个孩子,只是如今这样的境地,他们一家四口已经是勉强度日,孩子生下来跟着他们也只是受苦,还得连累沅沅和垣哥儿跟着受累。
“娘子,你放心,我定会想办法挣钱,不让你们受苦”杜尤见三娘一脸的愁苦,很是心疼。杜尤虽然不善言谈,但是在自家娘子面前却像个话痨。
沅沅听了,很是不以为然,她爹是什么性子她能不知道?
嗯,一个只会读书的裁缝不是一个好商人。
三娘叹息道:“诶,现在村子里的人该怎么看我们啊”
杜尤拉起三娘的手,心疼道:“是我让娘子受委屈了”
“别这样说,相公。”三娘泪眼汪汪地抓着杜尤的手“都怪那天杀的王国全,若不是他我们哪会落到这步田地。”
杜沅沅心想,没有王国全那铺子迟早也得黄。就她爹爹那样淡泊的老好人,根本不适合做生意。
“垣哥儿自从学堂休学在家日日只管游手好闲总也不是个事,沅沅也到了进学堂的年纪,虽然女子无才便是德,可沅沅这样的聪明总不能就这样埋没在我们手里”
“如今我的嫁妆也所剩无几,种的庄稼旱的旱死,涝的涝死,我们根本就不是那块料。往后的日子可怎么活呀”
纵使杜尤这样过度乐观的人听完这话也沉默了,良久才深深叹了口气。
杜沅的心里也正盘算着发家致富的道路,脑子里那些从二十一世纪带过来的知识许多都有些模糊了,虽然前生的事情深藏在记忆里,但毕竟这个小脑袋瓜子是重新发育的。时间久了,脑子里关于从前的记忆慢慢就有些淡了。
想着想着就从孙家饭桌上想到了河东头,突然迎面一颗石子砸在额头,石子虽小,但砸到肉也有几分痛感。
“哈哈哈,打中咯,打中咯”
沅沅抬头一看,是河东的李二狗领着一帮小鬼恶作剧。
李二狗见终于让杜沅沅吃了一次亏,得意道:“怎么样,小爷的投掷练得不错吧”
她心里惦记着事,也没空搭理他们,揉着额头就走了。
“喂,圆桶桶”
“你又把自己绞成秃子了”
李二狗跟着就追上来,可沅沅一心惦记着家里的事根本无心其他。
李二狗急了,“喂,小破落户!”
沅沅的小脑瓜里正苦思赚钱无门,一听火了,谁是破落户!
“李二狗!你是嫌上次被我揍得不够狠是吗?”
沅沅生了一双十分漂亮的眼睛,生起气来眼睛瞪得又圆又大,根本毫无威慑力,只会让人觉得这小孩真可爱,想伸手揉两下。
“上次是小爷我大意了,不...不算”
沅沅站定,反手就是一个扫堂腿,少年被杀得措手不及,狠狠摔了个狗吃屎。欲待起身,又被一双小脚踩住了屁股,趴在地上动弹不得。
“杜沅沅!你敢踩我屁股!”
“岂止踩你屁股,下次你再乱叫我踩你脸你信不信!”
“你还有没有羞耻心!你一个女的竟然敢踩男人屁股”
“你个小屁孩还敢称男人?你以为姑奶奶我几十年是白活的”
“你分明才六岁,老子今年都十岁了!你敢让我叫你姑奶奶,我要去告诉你娘!”
杜沅沅反手又是一个剪刀手把李二狗的叛逆按在在地上使劲摩擦,疼得李二狗嗷嗷直叫,旁边围观的孩子见孩子头被打成这样吓得一哄而散,胆小的还边跑边哭,跑去找自家大人去了。
杜沅沅又打人啦!
“你要告诉谁?”
“我要告诉你娘,还有族长爷爷!你欺负人!”
她手上的劲道又加重了一些,少年发出了猪一般的嚎叫,大呼救命,可四下空旷无人哪里有人来救他。
“再说一遍!”
李二狗审时度势的能力还算不错,自知打是打不过了,在绝对的权威面前只得认怂求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