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靳泽林晚两天去挪威就好了。
彼时的裴栀正给章漾打电话:“漾漾,靳泽林说他想见你。”
章漾并没有死。
当初靳泽林找到了靳文祁,靳文祁知道他的意图后,叹道:“靳泽林,你姓靳,不姓林。你可知章漾是谁的女儿。”
靳文祁拒绝帮章漾,靳泽林眼泪从眼角落下,他说:“妈,求你了……”
靳文祁找到了姜丽,告诉她,她也可以让章漾接受治疗。
靳文祁怎么可能这么好心?果不其然,靳文祁说出了她的要求,那就是章漾要滚到国外去。
姜丽哪里肯,靳文祁放下狠话说:“生死和离别,我相信你还是分得清楚。”
姜丽答应了,靳文祁还要求她宣告章漾的死讯,姜丽觉得她疯了,上去就和靳文祁厮打一顿。
后来她才知道,原来靳泽林喜欢章漾,靳文祁哪能容忍自己的儿子喜欢上他继妹?
于是她要他们生生世世不能再见。
姜丽说,章漾要去英国治病了。
章漾一听就摇摇头,拒绝了治疗,姜丽哭着劝说道:“小漾,钱的事你别管了,妈只想要你好好的。”
在英国,姜丽陪了她大半个月。
还好章漾英语够好,在英国,她不至于生存艰难。
孙达在跟章漾促膝长谈后,章漾便打消了找靳泽林的念头。
她对靳泽林的爱被孙达说的背德、龌龊,章漾从来没被这样羞辱过。
她麻木地带着病痛活在伦敦,某天下雨,章漾去到屋檐下避雨,身后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试探问道:“章漾?”
在伦敦遇到故乡之人本就难得,更难得的是这人还是你认识的好友,章漾觉得她眼熟,嗫嚅许久却叫不出她的名字。
对方却毫不在意,笑嘻嘻道:“我是裴栀。”
一瞬间回忆涌入脑袋,章漾不好意思地笑笑:“没想到你这都能认出我来。”说罢,摸了摸自己的绒帽,帽子底下是一根都无的头发。
裴栀也深表遗憾:“你的事我听闻焰说了……但你知道吗?他居然说你去世了。”
章漾并不意外,她解释道:“啊……这是因为英国有家老夫妇膝下无儿无女,她们为我出了治病的医药费,为我找到了骨髓,所以我在这边照顾她们。”
裴栀还是不理解:“那为什么要说你死了啊?”
章漾也只是笑了笑:“我也不知道,但裴栀你知道的,世界上荒谬的事太多了。”
裴栀认可地点了点头:“那你现在怎样?”
“如你所见,手术成功。”
章漾卧床期间,裴栀常来看她,听她讲靳泽林的故事,有时听入迷了裴栀就忍不住画下来。
画的多了,裴栀便问可不可以发表。
章漾想,如果哪天她死了,这世上就再也没有她和靳泽林相依相存的痕迹了,于是她答应了。
在伦敦的三年,章漾过得还算滋润,她找了一份不累的工作,工作之余她就开车带老夫妇去其他城市旅游。
这是她们的愿望,章漾没花多少钱,也跟着旅游了欧洲大半的城市。
在路上,她总会想起靳泽林。
靳泽林的电话换了,她无法与靳泽林取得联系。
她一开始还胡闹,说宁愿死也要回到柔城去。姜丽给她看了“章漾”的葬礼,章漾气得抓狂,姜丽却扑通一声跪在章漾面前:“章漾,求求你了,留在这里好好治病吧。”
章漾和姜丽的关系恶化了,但想知道靳泽林的消息,又不得不通过姜丽。
她偶尔会给姜丽打个电话,一打就是一个小时,姜丽总拉着她聊家常,可非得等话题转到靳泽林身上,章漾才会满意地听完挂断电话。
“他现在可红啦!我们邻居家的小孩都喜欢他!”
“他们团去参加春晚啦!谁能想到他们能上春晚啊?”
“泽林的剧播出了,好看得很。”
两年过去,章漾的身体恢复得与常人无异,只是她太想靳泽林,有时候走在路上也会失神。
啪嗒——
这天夜里,玉镯没有来的掉落在地,碎成两半,章漾哭泣不已,忍不住拨打了电话,她说:“妈妈,我想哥哥了……求求你,能不能让我回来……或者让我听听他的声音。”
章漾只知道那天妈妈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章漾以为她是误接了,实际那时手机给了靳泽林,他正因为车祸躺在ICU。
章漾找了数家修复店都无法修复这个玉镯,她把它收藏起来,放在自己的床边,就好像靳泽林在身边。
后来,章漾知道靳泽林隐退了,她颤抖着给姜丽打电话,姜丽笑着说:“小漾啊,哥哥有喜欢的人了,他快结婚了。”
“你、你为什么哭……”Alex递上一张纸巾,用别扭的中国话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