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漾第一次坐飞机,与靳泽林一起。
途中飞机颠簸,她紧闭眼,抓住靳泽林袖口,靳泽林的嗓音在耳边回荡:“这儿都怕啊?”
不知为何,章漾回想起那年夏天,那会儿她和现在一样怕,无论是跳楼机还是飞机颠簸,本质都是畏惧死亡。
而靳泽林一如既往的随意,直到看见她额上细密的汗珠,他才有了些许紧张。
靳泽林拍了拍她的手,就像高考夜哄她入睡一样。
正如当年跳楼机的安全带没有松,这会儿飞机很快归于平稳。
章漾松口气,缓缓睁开眼,印入眼帘的便是靳泽林递来的水。
“你就那么害怕死亡?”
“你不怕?”
“不怕啊,人固有一死嘛。”靳泽林漫不经心地笑道。
“可我希望我们都平平安安。”章漾抚了抚手中的百岁山,靳泽林喝水只喝百岁山,她觉得这位公子哥矫情,但也祈祷他百岁平安。
*
飞机落地北京。
为了省钱在北京多玩两天,他们住同一间房。
登记入住时章漾都有些心虚,靳泽林反倒是坦荡的。
其实这个暑假他们也一起出去玩过,和林娜娜、丁杰,林娜娜和丁杰比章漾大一届,他俩青梅竹马、两小无猜,高考毕业后就在一起了,但双方父母还不知道。
本就想着带了表哥靳泽林和小表妹章漾一起来,他俩就可以光明正大地住一起了,可靳泽林不准,林娜娜把他从里到外的骂了个遍。
和林娜娜一起住的三天,章漾听了很多靳泽林小时候的事,那是她从未见过的另一面。
那会儿林娜娜抱怨着说了一句:“哎,我哥怎么就那么死板呢,我跟丁杰住一块,你和他住一块多好啊。”
章漾认真想了想,回答道:“你和和靳泽林是表兄妹,住在一起没事,但我和他不是,我们住在一起,那就有事。”
“害,靳泽林也是你哥啊,你俩住在一个屋檐下的时间比我还多呢,难道……”八卦的林娜娜恍然大悟,“难道你们之间有些什么?”
想到这,章漾的脸还是红的。
靳泽林看到登个记都娇羞的不行的章漾,有些无语,拎着她的卫衣帽子就往电梯里去,他在她耳畔道:“想清楚点,我是你哥。”
章漾瞬间清醒了。
章漾以为尴尬的事一件没有发生。
比如换衣服怎么办。章漾每次换好睡衣从厕所出来,靳泽林已经熄灯睡了,而他光着胳膊,她在家看的比这还多。
比如上厕所声音太大怎么办。
很荣幸的是章漾来的这两天,她便秘了。
*
送章漾入学那一天,靳泽林起了个大早,好好收拾打扮了一番,章漾觉得他多事,可靳泽林说这是给她挣门面。
当章漾穿着自以为最漂亮的衣服出现在北京大学时,她震惊了,满条林荫大道上都是数不清的俊男靓女。
她曾刻板地认为,学霸大多都是书呆子,她这样爱美的人稍作打扮便可脱颖而出。
而看到她们意气风发、自信张扬的样子,章漾才懂得,有些东西是伪装不出来的。
靳泽林察觉出章漾情绪不对,本以为她刚入校会欣喜万分,可她耷拉着脑袋,他斗胆猜测是自己明天要飞回柔城的缘故,笑着揉了揉她脑袋:“宿舍不让男的进,你铺好床咱俩吃点好的,给哥践行。”
“哦……”章漾接过沉重的蛇皮口袋,一步一顿地挪进宿舍。
宿舍里早已聊得热火朝天,她的到来不合时宜。
“嗨,”章漾硬着头皮打招呼道,“你们都来得那么早啊?”
“嗯……”两女生瞥了她一眼,又投入激烈的八卦之中,“诶,那肖然不是讨厌许晴晴吗?怎么会和她在一起?”
“你不知道许晴晴是什么人啊,绿茶婊一个,你知道她用了什么下三滥的手段和肖然在一起吗?”
“我不知道,你快说啊!”
“我给你说……”
章漾擦拭着桌子,从她们依稀话语中,她知道了扎高马尾的叫杨晓希,扎两个麻花辫戴眼镜的叫王佳丽,她俩是一个高中的,同校不同班,彼此知道名字但没正式认识过,这不来到一个大学,还一个宿舍的,聊起八卦来可不热闹。
章漾叹了口气,爬上楼梯开始铺床。
她成绩虽好,但在生活方面就是废物。
在晖县,奶奶宠着她,自然不让她干这些活,初高中又是走读,这样算下来,她活了十八年还是第一次铺床,她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分清床单的长宽,章漾就花了十几分钟,床单皱巴巴的,铺上去还老跑,她烦躁不已。
这会儿她好不容易铺好床,刚想舒口气时,最后一位室友进来了。
她的到来堪比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