喉间一紧,云染下意识的拳了一下掌心。
她分明已经在脑海中预演过许多次这样的情形了,可真的听他问出口,她还是不免有些紧张。
深吸了一口气,她转过身,面上已经看不出任何异样。
“是妾自己不小心划的。”她轻描淡写的回答。
从头到尾,她从未说过这伤是别人弄的,只是当时那场景,也没有人问过这一句。是他们理所当然的认为,这伤是挟持她的人留下的。
傅泽直直的盯着她,半晌,才迈开步子走向她。
本就不远的距离,可因着他迈的步子小,走得又慢,竟也过了好几秒。
云染就那么看着他一点一点靠近,心跳也一点一点加快。
他立在她的面前,抬手将她额前的一缕碎发别到耳后。
“自己怎么会这么不小心呢?”
她感觉到他的手指在描摹着自己的耳廓。
只明明他的动作很轻,她却有一种危险的感觉。
“当时慌乱,妾本想拿那匕首自卫的,只后来有人撞过来,才不小心划到了自己。”
傅泽其实并无法证实她的话。
他确实派了人去福王府里,也护着她了。但底下的人回报,在他到之前的片刻功夫,院子里确实乱了起来,并没有真切的看到娘娘到底是如何受了伤。
指尖从她的耳廓滑到她的脸颊,又从脸颊缓缓抚下来,他捏着她小巧的下巴。
“以后小心点。”
他嗓音很低,几乎就是气音了,可云染听得却清清楚楚。
“是,妾……”
她开口,想应一声,却被打断。
“吃饱了吗?”
云染一滞。
吃饱了吗?
她刚刚几乎都没怎么吃好吗……
只不过,眼下这境况,她也没什么食欲便是了。
“吃饱了。”伸手扯了一下男人的袖口,她又接道,“殿下方才没怎么吃,可要去再用一碗解酒汤?”
说着话,她俯身想去将刚刚被他丢在地上的裙衫捡起来。
可傅泽却没让她得逞。
将她拦腰抱起,他语气淡淡。
“进去吃。”
她勾着他的脖子,打量着他的神情。
心下忐忑。
但她没想到,更忐忑的还在后面。
他抱着她,没回外厅继续用膳,而是直接踢开了卧房的门。
这一夜,云染觉得自己快要散架了,全身的零件好像都被拆了重组一次。
他好像完全吃不饱似的。
她原以为是因为两个人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有些日子没有同房了,以为是他用了些酒,可好像都不是。
他是心里存着对自己的情绪。
他是在发泄。
到最后,云染已经有些麻木了。
可她精神上提不起兴致,身子却还依旧敏感。
以至于,她宛如在半点不透光的黑水里浮沉,上上下下,上不去,也下不来。
到最后,看着昏睡过去的人,傅泽只将她从浴桶中抱了出来。
给她掩好被角,他看着她的目光深邃了不少。
好一会儿,他才吹熄了屋内几乎已经要燃烬了的烛火,披上外衣离去。
*
云染再醒来时已经日上三竿。
张嘴,她想喊小桃,才发出一个音节,却发现自己的嗓音格外哑。
抬手摸了摸喉咙的位置,她轻哼一声,昨夜里大声小声的哼唧了大半宿,嗓子能好才怪。
清了清嗓子,她又出声把小桃唤进来。
小桃进来的时候是直接端着漱口水进来的。
“娘娘先漱漱口,奴婢再给您倒杯茶来。”
云染挑眉看了她一眼,又垂眼看了看自己颈间的红痕。
“嗯。”
这男人下手是真的狠……
等她仰头一口气干了一杯早茶,她才觉得喉间舒服了不少。
由着小桃伺候自己更衣,她双眸微阖,脑海中回忆着昨日傅泽的一举一动。
隐约,她觉得自己好像在睡梦中听到他说了什么。可是,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这边云染才梳妆完,就见杏子匆匆跑了进来。
“娘娘,宫里来人了。”
云染一顿。
宫里?
宫里如今鸡飞狗跳的,怎么会突然来人?
待她急匆匆的迎出去,才发现竟是贵阳姑姑。
“姑姑安好。”
瞧着桂阳面色不大好,她又近了些,“可是太后娘娘有什么事?”
云染受伤的消息没有递到宫里去,至少,对康寿宫来说,消息是赌得严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