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里沾一沾，又能凑合画上几笔。
她画的是睿王府。
虽然比不得真正的地形图，可她也凭着记忆，把自己今天脚步丈量之处都记了下来。
哪处有小径，哪处有楼台……最关键的是，哪处连着哪个侧门小门。
只是今日毕竟时间有限，王府又偌大，她还得再找机会尽快多转转才是。
尤其是那么多的院子，至少她得做到知己知彼。
傅泽回府的时候，已经是月上柳梢头。
墨影跟在他的身后，说完了西苑那边的安排后，又挠了挠头。
“殿下是要去娘娘哪儿吗？”
今日他瞧着，仿佛主子的这位侧妃还是很关怀的。
傅泽挑眉。
听雪居？
抬头往那个方向看了一眼，他才想开口，又横了一眼墨影。
“本王还得向你汇报不成？”
墨影赶紧说不敢。
又说了几句几个影子现下跟进的事项之后，一闪身，他融入了夜色中。
惹了老虎，肯定是走为上策。
倒是傅泽，一转身朝着自己的院子迈开了步子。
什么娘娘他也不去了。
院子太远，累得慌。
*
隔天一早，用过早膳，云染看了一眼小桃。
“东西可都放好了？”
小桃赶紧应声。
“林叔一早便装好马车了，就在府门口。”
云染点了点头。
就是不知道，这装好的马车，是傅泽的意思，还是林管家的周到。
“行了，走吧，别误了时辰。”
她还有一份大礼要“委托”秦氏给秦雨霞呢。
侯府中，秦氏一直绞着手中的帕子。
她心中正琢磨着，这云染今日回来是一个人还是两个人？
大婚那日睿王就没有半分行礼的意思，若是今日也来了，那是他行礼？还是自己行礼？
这种担忧在别家府邸不需要多想，可这位是上京阎王爷，连章尚书的脸他也是不给的。
正在前厅里来来回回的踱步，忽听小厮来报，郡主回来了。她睁大眼睛，“王爷来了没？”
小厮摇头，没看到。
“奴才瞧着是郡主一个人回来的。”
秦氏眸子一亮，呵，什么侧妃，还不就是个妾。
只她心里这么想，迎出去的的时候，脸上依旧亲切，拉着云染满眼的关切。
“好孩子，这几日在王府可还习惯？王爷没跟着你一起回来？”
云染不动声色的抽回了自己的手，与往常一样和秦氏对着演戏。
“叫母亲挂念了，王府一切都好，殿下今日是有要紧事处理。”
闻言，秦氏侧头翻了个白眼。
什么要紧事。
不过一个高门贵府的混不吝，身上连个一官半职都没有，哪来的什么要紧事。
云染去见了侯爷。
新姑爷没来，侯府也没摆什么场面的东西。
倒是云傲，见着云染之后扑了过来。
“大姐姐！”
一旁的云溪看见之后直瞪眼，这是什么混账小子，谁亲谁远到现在分不清。
应付了两下云傲之后，云染又去寻秦氏。
她今日回来除了走流程，可是真有要紧事的。
“母亲，这是昨日入宫，皇后娘娘赏赐给我的补品，对将养姑娘身子有奇效。女儿特地分出来了些，想着玉霞应该也需要。”
秦氏顿了一下。
云染昨日随着睿王一起进宫这事儿，早就不少人传开了。也因为如此，她才想今日睿王是不是也会来侯府。怀皇后给云染东西，恐怕是因为云染和秦雨霞是在怀府落的水，无论是冲着德嘉太后还是睿王，怀皇后都会借此机会好好表示一番。
对这一点，秦氏是深信不疑的。
但云染竟然愿意分出来了一部分给玉霞？
难不成她还真的信了玉霞是不小心的？
见秦氏眼露疑惑，云染又轻声开口。
“我出府前母亲对我很是关照，且秦家与云家就是一家人，玉霞年初已经落水过一次，我昨日听太医说，姑娘家常常受凉，恐怕不利。”
云染的话，秦氏是清楚的。
何况府医再好，也比不上那四方城里的太医院。
当初云染确实没有追究过秦雨霞什么，再加上她向来温顺对自己言听计从，秦氏稍一想到怕自己妹妹将来真的落下了毛病没法生养，可真的就是寻不到什么好人家了。
关键是东西有没有问题，她自然也会提前找信得过的大夫验一验。
接过云染递过来的盒子，她笑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