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令儒笃定,魏家二娘子魏清洛的失踪,是父亲的人从中作梗。
然而,面对他的质问,周放却笑了,道:“那魏二娘子是个纯情之人,有些气性,知你对她无情无爱,自己要逃离的,与为父何干?她去了哪里,为父又如何得知?”
周令儒倒也不是要深究此事,只是提醒他:“后日不管魏家哪个女儿嫁过来,我都认她是魏二娘子。”
“你!”
“父亲打着怎样的算盘,还是就此作罢吧。”周令儒说罢转身便走。
“孽障!”周放高声怒骂一句,心中抑郁,不知自己怎就生了这么个孽障!
他本想利用此事狠狠地将魏家一军的,谁承想这个儿子竟是个胳膊肘往外拐的?若真让魏家随便找个女儿替嫁过来,而自己的儿子也认下了,那不仅是魏家,并着他们周家,都要犯欺君之罪!他不仅不能发作,还得一道瞒着……
这般种种,他越想越气,当即喊了良暨进屋,问他:“你可知那魏二娘子打算去往哪里落脚?”
“卑职不知……只知她出城之后便往南边去了。”
周放闭了闭目,终做吩咐:“赶紧派人,将她寻回来!”
“……是。”
可这逃出去的人岂是说寻回来便能寻回来的呢?魏家、桓王府应该都会派人去寻魏清洛,她也知道会有人来寻自己,必会小心谨慎躲着避着的。
结果正是如此!两日过去,都未有寻到魏清洛的踪迹。
既然这闷亏注定要囫囵吞下,那倒不如算成是给魏渊的一个人情罢。
这日下朝,周放倒也与魏渊表明过心迹。
“你我既成亲家,便冰释前嫌了。无论你哪个女儿嫁过来,都是我平宁侯府御赐的儿媳。”
魏渊为这件事已是两个晚上不能合眼了,心里头又急又气。周放突然这样说,他自感意外和震惊。
他虽听了桓王的主意,做好准备让家中一位庶出的女儿替嫁,但他以为这只是下下策。他甚至还想过,事情暴露,平宁侯周放必会拿这件事为难他的……万没想到,周放竟有如此好心?
一时间,他都不知该如何回话了。
他亦不知,这是得了老天爷眷顾,还是陷入了一片泥泽里……
翌日,两方心照不宣,婚礼如常进行。
天家赐婚,这婚礼自然是办得格外热闹的。原本太子也该前来道贺的,因着有几多官司在身,遂没有出席。
不过,太子妃周令仪还是代表东宫高调地来了。
桓王李穆也带了魏撄宁出席婚宴。
开席时,男宾和女宾分两院而坐。
女宾这边很是热闹。
京都的名媛贵妇,早听闻桓王妃是个病秧子,今时一见,却发现她精神奕奕,很是康健。重要的是,魏撄宁逢着谁都是笑眯眯的,很是健谈,好相与得很。
一场筵席,让她博得了不少好感。
当然,风向也变了。
虽有平宁侯府撑着,但太子做过的许多事都昭然若揭,俨然有失势的征兆,且流言四起,甚至有说平宁侯也要放弃太子的。而太子一失势,那极有可能坐上储君之位的,便是桓王。
多少溜须逢迎应接不暇,魏撄宁便不知,坐于高位上的太子妃何时开始不见了人影。
待她发现时,宴席已到尾声。因着男宾那边饮酒热闹,有些人家的女眷便先回去了。魏撄宁也命阿蛮去请问桓王,是否该回府去。
阿蛮回来则是神色不安地告诉她:“殿下不在那头……也不见怀恩。”
魏撄宁一眼看出她神情不对,想了想遂问她:“你找寻过了?你知道他在哪儿。”
“大娘子……”阿蛮吞吞吐吐,恐怕说出来魏撄宁会气晕过去。
“会旧情人去了?”魏撄宁则是猜测一句。
阿蛮大惊。
唔!还真的是呢!魏撄宁低眸,嗤笑了一声。
“大娘子,您别往心里去!”阿蛮忙做宽慰,“也只是私下说说话,并未有什么的……”
“那我们先回王府。”说罢她便起身,要走。
“大娘子……”阿蛮又是一惊,念头一转道:“您不过去看看?岂能由得殿下他……”
说罢这话,她也觉得自己矛盾得很。一面不想魏撄宁生气,一面又对这事儿气不过不想忍气吞声。
魏撄宁则是没有丝毫的犹豫,直往屋外走了去。
来到廊下之时,对面却走来了一位平宁侯府的女使。
她向魏撄宁施礼罢,便道:“王妃娘娘,我家侯夫人请您去她屋中说几句体己话。”
平宁侯夫人有请?倒是怪了。今夜他儿子大婚,怎地有空?不过,到底是桓王的亲姨母,见上一见,倒也无妨。
于是,魏撄宁便跟着女使,往后院的方向走了去。
穿过几处亭台,又走过一座九曲廊桥,不巧,桥那头,假山旁,凉亭里,一男一女,正是两个熟悉的身影,隔着郁郁葱葱的桃树林子,若隐若现。
“王妃娘娘这边请。”引路的女使似也发现了什么,忙将魏撄宁往另一边引。
俗话说眼不见心不烦,这陡然瞧见了,心下倒有些不舒服呢!她很想过去,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