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撄宁坐入车驾内,喝了些水,早已将周令儒对自己造成的伤害抛诸脑后,身体上骤然的变化和虚脱无力,才叫她觉得未知和恐惧。
或许,是内心情绪大动造成的?从前她从未出现过这样的情况。从前,她也从未因为什么事儿而如此情绪波动过。
“阿蛮,不等兄长了,我们先回去!我太饿了。”她得回去觅食了。若李崇俭在府上还好,如若他出去游荡了,她还得自行想法子去。
“是大娘子。”阿蛮急急驾车。
而就在车子驶离没多远时,阿蛮不经意的目光瞅见有个人影在后方。正是桓王李穆,她便对魏撄宁道:“大娘子,桓王跟来了,不知有何事。”
“不管他,快走。”魏撄宁这会儿可没功夫应付谁。
“驾!”阿蛮于是将车子驾得快跑了起来。
李穆先是愣了愣,本要作罢的,可想想还是觉得不对劲。于是,他就地寻了一匹马便追了上去。
不多时他便追上了。
阿蛮没有停车,只是放慢了速度,侧眸代魏撄宁问上一句:“桓王殿下跟来,所为何事啊?”
风偶会掀动车窗上的帷幔,李穆骑着马与之并行,借机便是往里头瞧,一边打趣魏撄宁道:“平宁小侯不过是邀了你二妹妹击球,你竟如此小家子气,说也不说一声就要走了?这要叫人知道了,你可等着被人笑话罢!”
魏撄宁只觉自己浑身乏力,头晕眼花的,绝没精神搭理外边的聒噪。
阿蛮也烦桓王纠缠,便没好气道:“桓王殿下,我家娘子身体不适,您就莫要跟着了。”
“你闭嘴!”李穆不想听阿蛮说话,他要听魏撄宁自己说。
他又道:“身体不适真是你们女儿家惯会用的说辞。莫道是平宁小侯伤了你的心,你才身体不适的?早知如此,当日在朝堂又何必假意病倒?回想起来,心里定是懊悔万分吧?”
车内之人仍是不搭理他。
李穆心生疑惑,不禁一脸严肃问阿蛮:“你家娘子当真不舒服?”
阿蛮看他神色认真,当即往后看了一眼,唤道:“大娘子?”
无人应声。
“吁!”阿蛮急忙停了马车,回转身掀开马车布幔,一看不由得惊呼一声“大娘子!”
魏撄宁整个身体倒在坐凳上,已然不省人事了。
桓王李穆看见三步并作两步钻进马车,近了瞧发现她面无血色,形容枯槁,像个死的,心中亦是骇然大惊。
“她这是怎么了?”他先是探了探她的鼻息,后又掐她人中,她都无任何反应。
“我也不知道啊……”阿蛮急得都要哭出来了,“头前就看她气色不对……桓王殿下你快下车吧!我得速速带我家大娘子回去才行!她……她该吃药了!”
却原来她身体不好是真的?可这副样子实在骇人!明明来时见她还好好的,怎地一个时辰不到好似整个人都削瘦了去?
心中皆是疑团,却也不容得多想,李穆当即对阿蛮道:“你看着她,本殿去外头驾车!”说罢他就退出了马车。
阿蛮心急如焚,却也只能由得他去,想着回到家府再支开他也不迟。
可到了家门口,阿蛮背着魏撄宁谢了他,他还是不肯离开。
阿蛮也没工夫搭理她,径直往府里去,一边问门房那边:“主君可回来了?”
“尚未。大娘子这是怎么了?”
“速去请主君回来!”阿蛮一面急急吩咐一面往前走,却只听得后边有脚步声跟来。
回头一瞧,她发现竟是桓王李穆跟进来了,不禁不耐烦道:“桓王殿下你赶紧回去吧!可别搁这儿添乱了行不行?”
“你这丫头!”李穆倒是恼了,“你家主君不在,主母不在,大娘子都这样了,可是你一人能应对的?”
说着他召了魏府一个奴仆,递给他身份牙牌,吩咐他道:“你速去太医院请张太医。”
张太医,是太医院最擅疑难杂症的一位太医,享誉天下。
说罢李穆还伸手,直接将昏迷不醒的魏撄宁从阿蛮背后抱了过去。
阿蛮身上一轻,再看桓王李穆一脸严肃分明是真心关心自家娘子的样子,鬼使神差地便由得他抱着魏撄宁往内宅的方向去,必要之时还为他引路。
听雪阁内,魏嬷嬷见魏撄宁被桓王抱着进来的,惊疑不已,再见魏撄宁一脸子苍白像是死过去了一般,她更是骇然失色。
“阿蛮,大娘子这是怎么了?”
“我也不知啊……”
“请主君了没有?”
“……”
一屋子仆妇已是六神无主。
李穆小心地将魏撄宁放到床上,神色之中也颇有些焦急。
他问阿蛮:“你头前不是说你家娘子该吃药了?怎不让下头的人备药?”
“我……”阿蛮瞧了母亲一眼,有些无措。
“还愣着做什么?还不速去让人煎药?”魏嬷嬷斥了阿蛮,并对她使了个眼色。
阿蛮遂应声退了去,装腔作势叫人去煎药。
魏嬷嬷则是对李穆道:“桓王殿下,我家娘子旧疾复发突然,待家主回来,必会请人与她看治。眼下……桓王殿下在此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