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摇头。“恕臣无法领会。”

众人眼前一花,夏王蕤不知何时已到了谌良面前。两人一个白裘一个红氅,颜色极其艳丽,四目中都有妖异的火光闪动。就连季忧都没看清楚夏王蕤是怎样移动的,他甚至没看清楚夏王蕤抬手,就听见啪,极其清脆的一声,谌良额间那块碧玉已经摔在地上。

随着碧玉一同掉落地上的,还有公子谌良额前的一缕发丝。

夏王蕤缓缓地收回手,藏于袖中,然后盯着谌良一字一句地说道,“你收你的礼,我早就该想到的!但如果再有下次,我必定会杀了你!就如同这块碧玉!”

他脚踩在摔碎的碧玉上,口气比严冬霜雪更加冰冷。

公子谌良失了额间碧玉,风姿却依然不改。他摇了摇头笑道,“王,这是谌良的分内事,必须要做的。您就算再恼怒,也不能阻碍我交差啊?”

“你要交差?”夏王蕤反唇相讥,冷笑道,“好,非常好!孤命你率兵出征,季忧为主帅,你为先锋官。一个月内,北夏的军士,你能砍死多少算多少!你最好给我记住,孤要北夏的人,一命偿一命,北夏死的人只能比我南夏多,决不能少!若少了一个,我就杀了你!”

公子谌良的目光变幻莫测。良久,他突然微微笑着,单膝跪地,朗声道,“谌良领命!”

夏王蕤从袖中丢下一块金牌,扔在谌良的面前。

这几下兔起鹘落,季忧措手不及,愣愣地看着那个单膝跪地的七岁的公子谌良。他抗议道,“王……”

此时的夏王蕤却仿佛突然间又恢复了那个稚子的模样,漫不经心地摇了摇手,并指抵唇,顽劣低笑了一声。“嘘!”

夏王蕤在众人面面相觑时,披着火红狐裘独自迈步出了热闹的金殿。不知何时居然徘徊到了先后蔓的寝宫,那里曾开满了各色芍药花。某年,也是阳春三月,紫藤花架下放了一张以海底鱼绳织就的吊床,襁褓内的长公主金霓与二公主紫岚就躺在吊床内,阳光透过影影绰绰的繁花掉落在公主们熟睡的脸蛋上。先王后蔓将还是太子的蕤抱在膝上。

自从先王后蔓殁了以后,夏王蕤便极少来这里。

月色已淡漠的几不可见,天边第一缕朝霞已悄悄爬上东方最高的树枝。

八岁的夏王蕤意外发现了金殿前的紫藤花上居然也随风飘扬着一张喜庆的红纸条。他勃然大怒,冷笑道,“先王后既然不在了,你又何必开花呢!”

夺!

夏王蕤抬手一指,原本正长出碧绿可喜的新芽的紫藤瞬间如遭雷击,枯死半截。

随后,他久久地、孤独地站在枯死的紫藤花下,面上居然有两行热泪滑落。

八岁的夏王蕤,看上去比七岁时更加孤独了。——而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啊!一双雪眸悄悄地从云霞深处隐匿了行踪,决定对此视而不见。视而不见夏王蕤藏于袖内的妖火杀机,视而不见夏王蕤不知何时已悄悄爬落脸颊的一滴眼泪。

视而不见……夏王蕤对她的深沉想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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