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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开了。他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片刻后沉声道,“如此……”

“大人不必射了!”谌良意外地开口打破僵局。他掉过马头,策马走近几步,挨到夏王蕤的面前,似笑非笑地说道,“王,您素来不爱习武,今日如何来到校场?难道是特地来看谌良出丑么?”

夏王蕤不置可否,望着身旁与他同龄的表哥。

两个七岁的煞星,都是绝顶的姿容,却各有各的无耻。

片刻后七岁的夏王蕤突然仰面看天,叹了口气道,“算了,不好玩!孤要回宫中了。”

谌良策马跟上,笑嘻嘻道,“谌良与王一同回去。”

两匹马,一黑一白,悠哉悠哉地走了。

校场内的季忧大人终于长长、长长地出了口气,这才发现后背的衣衫已经全湿了。冰凉的甲胄挂在身上,三月里的春风一吹,居然觉得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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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以为放过了那只老狐狸,他就会感激你!”在回去的路上,七岁的夏王蕤闲闲地说道,一身玄黑色的王袍,面上有一种与年龄极其不相称的冰凉。

年仅七岁的夏王蕤笑起来是冰凉的,怒起来是冰凉的,不说话的时候,也是不悲不喜的一种冰凉。仿佛回宫这一路的野草招摇、春花怒放,完全与他无关。

谌良与他并肩策马,笑得如三月春风,然后问了个毫不相干的问题。他笑道,“王,您究竟为何为王,还记得吗?”

夏王蕤甚至懒得看他,口吐出两个冰凉的字,“无聊!”

“那您如今又为何不想为王了呢?”谌良继续锲而不舍地问道。

“无聊!”

夏王蕤闲闲地双手抱头,仰面看天。天色渐晚,有大片的流云浮霞出现在西边。他想起许久以前,在那流云浮霞上曾有过一个神女,穿着浓重的紫衣,紫色长发漫过长袍,流下雪片般的泪。

那双雪眸看着他,总似有许多话要说。

他也许久未见过她了。

谌良不知道夏王蕤在想什么,不过,他忧愁地叹了一口气,难得收起笑死人不偿命的玩世不恭,道,“王,您怎可如此漠视生死?”

夏王蕤自遥远的天际收回目光,上下打量谌良,似听到了一件极好笑的事情。他冰凉地笑了笑,唇角微掀,眉目不动。声音也是冷淡的:“身为鬼王,你居然敢说我漠视生死?笑话!”

谌良不语。

“我到今日才明白,”夏王蕤依然是那副冰凉的口气,掉头闲闲说道,“你拿走我那两百年的人寿做什么呢?原来你也是想做人。”

谌良依然不语。

“你做人就做人,为什么要来我朝中,事事劝着我,事事与我作对。若你当日放我父母几年寿命,我今日也不会如此的……”夏王蕤突然觉得自己话说多了,口中嘘了一声,马蹄得得,那匹黑马在夕阳里突然一阵疾奔,将谌良远远落在身后。

白马上的白袍公子谌良没有追赶。他微微眯起眼睛,目送夕阳里那一匹黑马,与那匹黑马上小小的、玄黑色王袍的背影。

夕阳将夏王蕤一人一马的身影拉的很长。

良久,谌良终于也抬头去看天,漫天彩霞托住一轮缓慢西沉的落日。他突然也想起了那个传说,传说里,有位神女希,容颜绝世,封神后接到的第一件任务,就是嫁给夏王蕤为妻,助他得天下。

被点破身份的鬼王谌良终于也深深地叹了口气,俯身呼啸一声,策马赶上夏王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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