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消瘦不少。”简方收回揽住她腰间的手垂在身边,眼眸在罗娘望过来前飞速移开。
“你如何得知我上望都?”罗娘盯住他黑了不少的脸,嗓音疲惫道。
她前脚才到望都客栈落脚,去认完王志的尸体后就收到简方的信。
“瞧见你入城了。”简方听到她咳了几声去把窗户关好,倒了杯茶发现是凉的想去找店家要壶热茶。
“不用了,我不渴。”罗娘一句话简方就没动了,见他站在那罗娘出声,“太晚了,你快些回去吧。嫂子估计等着,别人她担心。”
谁知这话一说简方猛然回首死死盯住罗娘的瘦到脱相的脸,“我没娶妻,只不过是你嫁人后我堵阿娘的说辞。我怎么可能娶妻......”
不知说什么好罗娘干脆沉默。
她和简方是一个村子里出来的,在永州碰见便来往多了些。那段时日她在一家酒楼做厨娘,他在富商家的私塾当先生。
每日下工她会等简方回来,打开门在他经过时地上一些小菜。日子过得久了,两人互生情愫。
本打算年前回村,简方上罗娘家提亲,谁知她父亲竟然用半扇猪肉就把罗娘给来村的走镖人做媳妇。
不知情的简方上门提亲时遇上王志,险些被打死。还是罗娘跪下求着王志才让人赶紧把晕死的简方带走。
那日一别,简方再也没见到罗娘。还是辗转商洛之际,巧遇牵着一个奶娃子的罗娘。
他没打扰两人,注视她柔和地替吃糖人吃到满脸的娃子擦脸,站到他们离去许久腿僵才拖着身子回去。
再次得到她的消息,便是几日前他与好友聚完。友人离去前委婉提及在往望都来的车队里,见到罗娘了。
此后他每日来城门望许久,直到昨日在城门看到交路引的人,欣喜地回去写下一封书信托她暂住的客栈店家交递。
“今后有什么打算?”
南街一案他有听过,但没多大关注。还是他偷偷跟着罗娘,见她去大理寺才知晓那具尸体是王志。
“我在南州有个姐妹,她在一富商家做活我去看看情况。”罗娘犯困眼睛好几次合上,再一次闭眼睁开时,简方落寞的声音响起,“好好歇息,我会在大理寺外。”
门被合上,罗娘忍了许久的泪终于大颗大颗砸下。
蹲在屋外的李须韫离开高河客栈,独自走在街上。思索方才所见所闻,走着走着空荡街上隐隐有压印的哭泣声。
她皱眉来到一条漆黑的小巷子,那声是脏兮兮墙边靠坐在地上的简方发出的,他双手捂脸克制的哭着,脚边早已染出一片水渍。
无声远离这片伤心地,她漫无目的在望都逛了几圈才回陈府歇下。
睡到下午才醒的李须韫坐在床上缓神,站在门口的李文听见里边微弱的动静敲门,“郎君醒了?”
“嗯,”李须韫裹着被子看他进来搬着圆凳坐下,“查的如何?”
“那娘子是永州人,家中排行第二,罗娘的母亲生下她没几天在地里累倒,罗父以为是在偷懒就没管,谁知去喊她时人都僵了。”
“罗父平日都在村里呆着,除了下地就是跟村里其他男人去山上猎肉来吃。王志就是那无名首级走镖在罗娘村里歇脚,见到来田野送饭的罗娘动了心,等罗父地里回来便说了这门亲事。”
“听说带罗娘走那天,罗娘以前的相好作祟阻挠。因此在罗父收下半扇肉后,直接带着罗娘和押镖队一起走了。”
李须韫点点头,“王志呢?”
“王志此人倒是与我想的不一样。”李文说,“他居无定所,常在外走镖。东家是北洛那边的大镖局,据其他镖师说王志有一副热心肠,为人仗义慷慨。凡是认识他的人对其评价都相当高。”
动了动鼻子,李须韫盯着床不知想什么。李文瞧见便推开凳子蹲下,一大一小两双眼睛对视。
“郎君是打算查哪个?”是查王志案子,还是查北洛镖局。毕竟罗娘屋内发现商洛劫匪车上的物件,自然王志有嫌疑,洛北镖局也是。
去洛北大概要飞十几日,李须韫看他,“备家伙去洛北。”
“成。”李文盘算此行所需物件,朝外走几步突然折返,“听说大理寺来人押罗娘和南街一郎君回去,大伙儿纷纷猜测罗娘串通那郎君把王志杀了。”
“情杀?这些人还真是吃饱了。”一张张嘴,一句句话,都不过脑。
“嗯——还插手这案子么?”李文问。
李须韫往后一躺,盯着纱帐翘腿,“这不是有大理寺,我们寻常百姓当个看客就是。”
她琐事一堆都自顾不暇了,还管他人作甚?难不成官府是一群吃白饭的?
李文走不久初八掀开窗寻找李须韫身影,对上床上举着画本面无表情看过来的人,他尴尬地放下窗页,规规矩矩饶了圈走门进。
“师兄你找我啊?”不敢坐也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