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我们还是赶紧去找夫人商议一下吧,她最疼你了,一定不会让张宓那个小贱人得逞的。”
阿诛浑身散着懒劲,被丫鬟扶着手掌:“好啊。”
张府的主母,是当朝太后的亲外孙女苏越,听说,是被太后亲自养大的,皇帝待她,就如同亲生的长姐。
若阿诛想要去参加宫宴,必然少不了她的帮衬。
此时苏越坐在雕花木椅上,手里拿着玉做的手捻,已经被盘的圆润油亮。
“母亲,你就让我去吧?”阿诛窝在苏越肩头,发丝顺着她的动作掉在耳侧。
“确定不是为了那个不受宠的皇子?”苏越问道:“你可是我精心养着的女儿,我自是最见不得你往火坑里跳,六殿下本身就在一众皇子中最难立足,无母族帮衬,也无父亲喜爱。明珠,你将来是要做皇后的,万不能因如此小事坏了大事。”
“女儿知晓。”阿诛染着寇丹的指甲划过耳边的坠子:“女儿虽喜欢六殿下,但也自小是奔着皇后去做的,女儿也只是想过去瞧瞧,若是真如六殿下所言,我岂不是要罚禁闭一个月啦?母亲,你是知道的,我最爱闹腾了。”
苏越也是知道她的性子,手掌抚上她的发:“我不是跟你客气话,只是想让你知晓一个道理,六殿下绝非你的良人,无论你再闹腾还是怎么样,我都不会同意的。”
苏越撇了一眼身边的小丫鬟们:“你们都下去。”
“是。”小丫鬟也是明事理的,低头都是整齐划一的动作,连耳朵都想要堵上了。
见小丫鬟们退出去,苏越才握着阿诛的手让其坐在她身侧,接着说:“况且我这么多年用心培养你,并不是只让你成为一个大家闺秀。你是我的女儿,天生就应该入宫为后,执掌凤印。因此,你可以踩着任何人的脊梁骨上去。”
“女儿受教了。”阿诛垂下了眸子,瞧见炉里的香料换了茉莉。
“原先我是不打算过问的,今日之事我也略有耳闻,你可知你错在了哪儿。”
阿诛摇摇头;“是欺凌胞姐上吗?”
“非也。”苏越叹了口气:“是你做的不够干净,若是我,其一,便会寻一个僻静的角落,而非自己院中,并且叫信的过的人在门口看护,其二,我会在完事儿之后,认真整理好她的衣衫,不落人把柄,不被人发现。明珠,你得知道,作为一个世家小姐,未来的皇后娘娘,你的身上不能有任何的污点。”
“谢母亲教诲,明珠明白了,明珠都听母亲的。”阿诛莞尔一笑,抬手时,露了半截红线绕的铃铛。
苏越轻道:“人命其实很低贱,尤其是官家和皇家,为了登上高位,甚至不惜踩碎了众人的尸骨。明珠啊,可是我们没有办法,只能卯足了劲儿向上爬,只有这样,我们才不会被欺负,才不会被压着打。”
阿诛靠近苏越的怀里,手掌握住他的:“母亲,你有我。”
后土之上,又有谁是天生的坏种?不过是被规矩摒弃,想要靠自己争取一下而已。
阿诛听昊天帝讲过,初始的神明都是有情感的,不若是出了些无法言说的乱子,才会被天道强行磨灭投入下界,还编造出了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叫做历劫。
“明日的宫宴,阿珠陪我去吧。”苏越说着,手捻“啪嗒”一下断了,珠子滚落在了妆台的缝隙里。
可若是事事能够自己,谁又信得过天命?阿诛想。
香炉里的茉莉化作了飞灰,只剩下了淡淡的香味。
从窗子往外看,远处残阳将落,铺了满地的平川。
“好。”阿诛弯着嘴角,靠在苏越怀里,抬眸时,对上了高台之上金镀的神。
“母亲教明珠的,明珠一直记得。”
中宫太后设立的赏荷宴,无非就是替皇亲贵族,朝中女眷按照她的喜欢胡乱点的鸳鸯谱。
正逢六月,御花园中的荷花开的娇美,倒也符合情景,回廊一道挨着一道,用矿石颜料画满了花蔓和绿藤。
莫九抬眸,她看见宫墙之上,停着两只通体漆黑的鸟。
“呦,这不是苏姐姐吗?这娇养着的女儿果真是貌美,日后不知道便宜了谁家的公子哥儿。”
阿诛扶扶身子道谢,起身时正看到跟在说话人身后的低着头的张宓。
苏越笑了,一双眼睛冷的要滴出冰来:“倒是不如云家妹子,放着自己的女儿不疼,转身去疼别家的,宓儿,你且过来。”
云夫人拉住张宓的衣袖:“怎么?昨日没被你家小女折腾死,还想着继续啊?若是没有六殿下,我今日还不定能见到宓儿,她生母虽为妾侍去世的早,但身后也是有个护着她的亲姨母。”
“云夫人真是说笑了,昨日的误会怎么还放在心上?两个都是我的女儿,手心手背都是软肉,怎得会让一个受了委屈。”苏越看向阿诛,示意了一个眼神。
“这可不都是误会嘛。”阿诛上前,帕子上眼角一抹:“我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