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百里抬眸瞟了一眼,阴阳怪气道。
“顾执法好大的架子,明知本王有伤不能起身,竟敢让本王仰视于你?”
池鱼大惊正欲跪下,
只听到宫百里戏虐一笑。
“坐吧!”
池鱼起身正想去搬个椅子,却见他用手轻轻扣了扣床沿。
“过来坐!”
池鱼手足无措。
什么意思?他不会让我坐床边吧?
池鱼胆战心惊坐在床边。
应是打理过伤口的原因,现在的他只穿着亵衣。
臀部隔着薄被都能感受到他的体温。
她只得小心翼翼向外挪动身体,虚坐于床沿边。
池鱼不敢说话,房间静的掉根针都能听见。
池鱼呼吸渐渐沉重。
是天气太热吗?
果然,七月的天也是让人心烦意乱的,池鱼止不住的深呼吸。
宫百里神色平静。
“顾执法很热吗?”
池鱼紧张的结巴起来。
“不,不是,是屋里有些闷,属下去开窗透气。”
池鱼作势欲起,宫百里用手按住了她。
“点了熏香的。”
池鱼吓得立即收回手。
“熏香?这么晚熏香怕是会影响主子休息。”
“这不是顾执法要来吗?满屋血腥气总是不好。”
池鱼抬眸认真探寻他眼中情绪——什么意思?为什么他总是要说些似是而非的话?
宫百里毫不避讳,眼神交接那一刻她下意识撇过头。
这该死的暧昧气氛可不适合他们二人。
“主子的伤怎么样了?”
宫百里没理她,瞥了桌子一眼,示意她把桌上的药碗端过来。
池鱼默不作声端到床边坐好,双手托起药碗放于宫百里面前。
宫百里一抬手便扯到左胸伤口,疼的倒吸一口冷气。
“顾执法就是这般照顾本王的?本来工澜都要伺候本王喝了,顾执法一来就将他赶走了,现在还让本王一个伤患自己喝药!”
池鱼听罢默不作声,拿起勺子一勺一勺喂给他喝。
真是有够找事儿的,人不是他自己赶走的吗?跟她有什么关系?
还工澜喂药?工澜坐在床边给他喂药的画面光是想想都让人打寒颤……
“顾执法来找本王何事?”
“属下担心主子伤势。”
“哦~本王想起来了,半月之期快到了,怕本王死了拿不到解药是吗?”
宫百里无力牵起嘴角。
“药在那个匣子里,自己记得拿。”
“主子误会了,属下是主子的人,自当以主子为重,即便没有解药属下也更在意主子性命。”
池鱼似是不太相信宫百里会这么好说话,难道死过一次的都会变得良心发现?
“本王的人?那便是什么都属于本王?那顾执法为何要挪那么远?”
宫百里打量着池鱼虚坐在床沿,都快扎起马步了!
“属下卑贱,不敢污了主子玉体。”
宫百里似是有些不悦。
“顾执法可别想多了,本王一向体恤下属,工澜也是坐在这儿伺候本王的。”
“属下不敢!”
池鱼嘴角抽抽,工澜……师兄……也?
宫百里闭上双眼,缓了缓继而说道。
“问吧,今日亦有三答。”
“那……属下僭越了。”
宫百里微微颌首示意。
“主子是故意受伤的吗?”
“是。”
“无回谷弟子的尸身怎么办?”
“本王会找人想法子带回无回谷安葬。”
“最后一问!主子要做之事很重要吗?需要流很多血,死很多人去换吗?”
“是,这只是开始,以后只会更多!”
“多谢主子为属下解惑!”
池鱼听着他毫不思索的答案,心底苦涩难掩。
明明早知这便是无回谷的使命却还是抱有一丝幻想。
“今日倒是难得听话,竟真只有三问!”
池鱼平静看着他,千言万语都在心里——不问,是因为心中已有答案。
“田府被灭是受主子指使,赵府也是主子下的命令,近日天守被杀的官员想来也是主子做的吧,还有宣阳门……半夏师姐也是接到主子的指令,属下全都知道,所以不用再问。”
宫百里睁开眼睛——那些官员?她以为是我?
宫百里叹了口气。
“顾执法不问为何?”
“想必很重要,项开、孟如好都不知道,属下自是不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