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范建是罪魁祸首,好脾气的蔡主任也气得不行,直说:“我要去和厂长说!”
侯主任瞥了一眼一言不发的秦雨诗,慢悠悠说:“厂长都发烧了,和他说有什么用?”
说完,又凑到秦雨诗面前,讨好一笑:“秦厂长,您说怎么处理,我们就给您办妥了!”
所有人都看过来,秦雨诗也没含糊,让熊主任压着人去了一趟播音室,逼着这青年在播音室里用喇叭复述了一遍先前的话,又把人扭送公安局。
方大志还有点儿担心:“这人也就是在人群里面撺掇了几句,估计也不能把他怎么样吧?”
那青年转悲为喜:“是啊,我可什么也没干呢!”
秦雨诗冷眼看他:“他是范建的亲戚,你说,他手里还真就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吗?”
青年一瞬间哑口无言。
等他被押送上警车的时候,工人们看见了青年的身影,都忍不住对他叫骂不休:“你个丧良心的,居然和范建这个混蛋一起骗我们!”
“你们范家没一个好东西!”
“真是该死!”
“范家人骗了我们那么多钱,为什么不把他们的钱充公赔给我们?”
有人开头,其余人也觉得有道理,于是一群人冲上去抓那青年,要不是警察及时把人关进车里,这青年就要被愤怒的讨薪工人抓住撕成碎片。
即便如此,他们也依旧追在车后面叫喊:“范家人,还钱!”
“还钱!”
一群工人在警车后面追追打打,这阵仗在临城可谓是百年难得一见,许多人没事做,居然还一路跟着看了好一场热闹,第二天,这热闹也一同见报。
和热闹同时登报的,还有范建具体贪污数额,以及临城纺织厂目前的财政余额。
这还是第一次,居民们能够在报纸上面看见一个厂子的财政情况,贪污也是居民们新接触到的新鲜事,一时间,所有居民在茶余饭后,提起的就是:“哎,你知道临城纺织厂之前那个厂长贪污的事儿吗?”
***
“秦副厂长,你可真是给我热了个好大的麻烦呀!”
师秘书坐在秦雨诗对面,他身侧是先前见过的慈和老人,老人也没说话,只是笑眯眯扶着眼镜儿看报纸:“哎呀,小师,你别这么说,这可是老百姓们最关心的事情,怎么能叫麻烦呢?”
师秘书立即收敛了不乐意的表情,换了一副谦逊有礼的模样对秦雨诗说:“是我的失误。”
秦雨诗当然不可能以为师秘书是向她低头,忙说:“也是我,太着急了,当时那个情况,我如果不赶紧处理的话,又怕工人们被撺掇着,做出更不理智的事情。”
师秘书面上恼怒之色更重,重重放下紫砂茶杯:“范建胆子也太大了!人都在坐牢,居然还敢搞事!”
秦雨诗也一副同仇敌忾的样子:“是啊,要不是范建折腾出来的这些事,也不至于现在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儿,也是我不好,没压住工人们……”
她看起来十分愧疚,领导就笑着说:“其实也不能怪你,你已经很努力了,没有酿成流血事件,已经是你努力的结果了,换了别人来做,还不一定能处理成你这样呢。”
秦雨诗不敢居功:“都是组织信任,我以后一定做得更好!”
师秘书再没忍住,不阴不阳回了句:“这样的事情,一次影响就够坏的了,你还想有下次?”
秦雨诗摇摇头,一副不敢说话的模样,老领导见气氛尴尬,笑呵呵说:“年轻人说话就是容易动气,小师,你的养气功夫,还要继续练练。”
在老领导面前,师秘书十足乖觉,他低头:“是,我会的。”
秦雨诗看得明白,师秘书和老领导是唱双簧,而真正的目的嘛……
果然,师秘书轻咳一声,切入正题:“范建的所作所为,我们已经有了严肃处理,但是他的同伙以及亲戚,随时还有可能闹出别的事端,而且,我们正在评优的关键时期,像是游行这样的事件,对于我们来说是大丑闻,很扣分的。”
和秦雨诗猜测的一致,市委也是担心这样的恶性事件会影响评优,更担心的是,不知道这样的情形,是否会在评优期间发生第二次。
秦雨诗没动,等着师秘书说话。师秘书也不藏着掖着,直言:“我们一开始是想着王伟国毕竟是老资历,他和范建又是同窗又是同事,能镇得住场子,但现在看来,他处理这些事件的能力和魄力都不及你。”
师秘书忽然停顿了一下,目光直视着秦雨诗,露出了个充满了诱惑的微笑:“所以,你想不想,取而代之?”
没有人知道秦雨诗在市委大楼里聊了什么,只是发现秦雨诗的精神状态似乎比从前疲惫许多,于是王伟国一行人就猜测,是否这一次游行事件的发生,让秦雨诗也在师秘书处挨了批,才这副垂头丧气模样。
秦雨诗的临时办公室里,时不时就冒出